兩人一言不發(fā)下了車,毛煦熙總覺得心里有些悶悶的,尤其是下車前蕭韞言看自己那一眼,帶著不可言說的深情。
深情?毛煦熙還是覺得蕭韞言把深情用錯了地方,只要再消磨一點時間,她就會覺得膩了。
兩人在玄關(guān)換鞋的時候,蕭韞言輕輕拉住毛煦熙的胳膊,道:“今晚你的房間門別鎖,行嗎?”
“干嘛?”
毛煦熙忽然想起了當(dāng)年蕭韞言也說過幾乎同樣的話,不過那時候她是說自己的房門沒關(guān)。后來嘛,后來自己就色迷心竅,去了蕭韞言的房間,因為蕭韞言品學(xué)兼優(yōu),加上身份特殊有背景,所以她一直都是申請住單人房的。
蕭韞言一直都等著自己,她們度過了夏日最漫長的夜,纏綿的吻點燃了空氣,在蟬鳴身中的身心交纏是刻在毛煦熙骨子里忘不掉的記憶。
毛煦熙的掌心有些發(fā)熱,每次緊張她的掌心都會冒汗,尤其當(dāng)回憶起一些不可描述的記憶時,更是讓她站都要站不住。
“按照以往的經(jīng)驗,你通靈之后,如果晚上還在想著這件事,很可能會再一次通靈?!?/p>
蕭韞言頓了頓,看著毛煦熙有些泛紅的臉頰:“如果你沒鎖門,我聽到動靜還能趕過去。”
說完,蕭韞言松開毛煦熙的胳膊,然后探向她的臉,就在毛煦熙發(fā)愣的時間,蕭韞言的手背碰到了毛煦熙發(fā)燙的臉頰。
“你是不是不舒服?發(fā)燒了?”
蕭韞言正要探向毛煦熙的額頭,毛煦熙這才清醒過來,心里暗忖:通靈過后連反應(yīng)都慢半拍,可惡!
“沒有,我沒事,先去洗澡了,身上臟?!?/p>
毛煦熙換好鞋子頭也不回地往自己的房間,在拐彎的時候才低低地回了一句:“我不鎖門就是了。”
蕭韞言站在玄關(guān),唇角不自覺地微微勾起,眼底竟是滲出了幾分淚光。就在此時,蕭韞言的手機響了,她拿起看了眼,見是‘文醫(yī)生’三個字,并沒有接,而是皺著眉掐斷了。
當(dāng)天晚上,毛煦熙沒有通靈,但是她知道蕭韞言來過幾次。蕭韞言的動靜很小,躡手躡腳地看毛煦熙一眼,確認(rèn)她沒事后才退出去,最后一次是凌晨三點。
毛煦熙會知道是因為她的睡眠總是會斷,尤其是通靈后,最是容易在凌晨短暫醒過來。師傅說過,這是她的身體保護機制,如果她的睡眠不在陰氣最重的時候斷開,恐怕會在夢中通靈。
不偏不倚,正好三點毛煦熙就醒過來了,而她很快就聽見自己的房門被蕭韞言悄悄打開,然后又悄悄來看了自己一眼才離開。
這個女人……不睡覺的嗎?
翌日,是金宣兒親自來接毛煦熙上班的。今天蕭韞言沒有上班,前幾天她就跟毛煦熙說過,她說過可以送毛煦熙上班,但是想到昨天蕭韞言可能一晚上沒睡,毛煦熙今天出門的時候就跟做賊一樣,動作輕得不能再輕。
兩人沒有回警局,而是拿著資料去了當(dāng)年錢大為聘請過的殘障人士的家里。
一共有十人,其中五人在這五年間一直在陽光福利院里生活,他們之前住的福利院在不久前就被莫霜端了。之前那家福利院跟無良商家合作,把院里的中度殘障的人都送去做流水線,底薪雇傭,超時工作,其中一個無良商家就是錢大為。
毛煦熙和金宣兒在里頭待了一個上午,這五人都是手腳有不同程度的殘疾,而且看起來,他們對于錢大為一案的回答并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就在離開前,其中一人把親手做的手繩送給了兩人。
“你們是好人。”
男人笑得很燦爛,稍稍外拐的手并沒有奪走他眼底對生活的熱情。毛煦熙和金宣兒接下他編織的手繩,毛煦熙道:“謝謝,以后有空,我再來看你們?!?/p>
“好的,姐姐?!?/p>
男人看起來應(yīng)該有四十了,但是護工說了他只有十歲左右的智商,所以無論是誰,都是叫姐姐的。
離開陽光福利院后,金宣兒和毛煦熙在車上看著資料,看看接下來要去誰的家里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