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回神,抬頭望去,白景威的身影恰好撞進眼簾。
微風拂過樹梢,將斑駁的光影碎在他身上,恍惚間竟讓她想起兩人初遇的場景。
那是在海大的藝術館。
月光透過頂層的觀景窗傾瀉而下,灑在鋼琴旁那抹身影上。
五指翻飛間,一個個音符像天使的祝福,滌蕩靈魂。
她說不清那瞬間的動容從何而來,正要走近看清,手機卻突然響起。
等她接完電話折返,只看到一個戴著口罩的男孩從琴房走出。
她看了眼他手中課本上的名字,剛勁的字跡寫著“白景威”。
望著男孩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她忽然輕笑。
若是她的阿野能上大學,大抵也是這般俊逸美好的模樣吧。
所以,當爺爺讓她選一個男人領證時,她第一時間想到了白景威。
男孩紅著臉點頭的瞬間,她竟在他眼底捕捉到了幾分阿野的影子。
或許是出于愧疚,與白景威相處時,她總不自覺帶著點補償?shù)男乃肌?/p>
白景威走到她身邊站定,自然地攬住她的肩膀,“顧女士,走吧”。
她本想側(cè)身躲開,視線卻透過他的臉,描摹出蘇明野的輪廓。
她見過阿野的倔強、堅強,也見過他破碎的模樣,卻快忘了他最初單純美好的樣子。
他們本該也有這樣歲月靜好的時光。
一想到等這里的事結(jié)束,就能帶阿野遠走高飛,她心里竟泛起久違的雀躍,也就縱容了白景威的親近。
思念像藤蔓般從心底瘋長,她是真的想阿野了。
很快到了海大。
畢業(yè)典禮已過,校園里空曠了許多。
兩人走過校友墻,上面貼滿白景威與導師、同學的合影。
顧寒霜目光匆匆掠過,直到最頂端一張照片,驟然攫住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白景威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臉色倏地慘白。
“阿野的照片為什么會在這里?”
顧寒霜指著照片,聲音顫抖。
白景威理了理頭發(fā),掩飾著心慌,眼珠飛速轉(zhuǎn)動。
“估計是蘇先生也喜歡方老師的鋼琴曲吧,那天畢業(yè)典禮的時候碰到就合個影,沒什么稀奇的呀?!?/p>
顧寒霜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底那個荒唐的猜測
。
阿野怎么可能是海大的畢業(y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