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儀式眼看就要開始,原定的禮儀小姐卻遲遲未到場。
為了不耽誤進程,顧宴年微微蹙眉,眼風一掃落在林蔚雨身上。
他同助理耳語了幾句,幾分鐘后,助理捧著戒指走到了林蔚雨身邊俯下身。
“小姐,顧總要您在等會兒的交換訂婚戒指環(huán)節(jié),將婚戒送上臺?!?/p>
聞言,林蔚雨端著杯子的手顫了顫,淺碧色的茶水拂過杯壁潑在她的裙角上。
她下意識地看向顧宴年,卻只看見了他躬身為江雪韻提裙子的側(cè)影。
助理又把話重復(fù)了一遍,她才轉(zhuǎn)過頭,盯著那對戒指看了許久,伸手接了過來。
兩枚十克拉的鉆戒帶著涼意,躺在熱得快要燒起來的掌心中,極有存在感。
林蔚雨知道,他是故意選的她,好讓她徹底絕了對他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心思。
而現(xiàn)在的她,也愿意如他所想。
所以等到司儀宣布交換訂婚戒指時,縱然身上燒得沒有一點力氣,她還是撐著一口氣站了起來,拖著虛浮的腳步上了臺。
等走到兩位主角身前,她累得輕喘著氣,額頭不住冒著虛汗,抖著手把那對婚戒呈于眾人眼前。
顧宴年伸出一只手要拿走戒指,她卻看見了無數(shù)幻影。
耳邊的人聲越飄越遠,她的意識也漸漸抽離,身子一歪就倒了下去。
醒來聞到空氣中濃烈的消毒水味時,林蔚雨知道自己進了醫(yī)院。
她睜開眼,耳畔傳來了管家長長的嘆氣聲。
“小姐,您可算醒了。昨天您在臺上昏倒后,先生覺得您是故意想破壞訂婚宴,特別生氣,您最近還是安心養(yǎng)病,不要去招惹他了?!?/p>
聽著管家的殷殷勸誡,林蔚雨嘴角浮起一個苦澀的笑。
“忠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不舒服”
話音未落,虛掩的房門就被推開了。
顧宴年板著一張臉走進來,聲音里滿是冷意。
“你還敢說你不是故意的?你為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暈倒壞我的好事,前天故意吹了一夜的冷風好讓自己發(fā)燒,真是苦心孤詣?!?/p>
聽著他這篤定而暗諷的語氣,林蔚雨驀地想起得知他要訂婚那晚的事情。
她渾渾噩噩地離開了求婚現(xiàn)場,一個人在外游蕩著,不知該去向何方。
那夜的風有多大,露有多重,她根本不記得。
她只記得夜色里摔得青青紫紫的腿,哭到腫脹快要睜不開的眼睛,和那顆慢慢涼下去,凝固成冰而后粉碎的心。
比起從前的種種忽視,他此時對她真心的踐踏,更讓林蔚雨心痛。
她再也忍不住,直直迎上他的目光,語氣里滿是自嘲。
“你是覺得我喜歡你,所以不管我做什么,在你眼里都是刻意為之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