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罵罵咧咧地走了。
母親追出去前,狠狠瞪了我一眼:“陳招娣!你非要氣死我才甘心是嗎!”
我沒說話。
等他們都走了,陳小寶從房間里出來。
“姐,“他說,“我錄音了?!?/p>
我愣住了:“什么錄音?”
陳小寶掏出手機,播放了一段錄音。
是昨晚母親和舅舅的對話。
“…那小子有病,活不長的!趁現(xiàn)在還能換點錢…”
“…招娣呢?”
“…丫頭片子不值錢,隨便找個婆家嫁了唄…”
我渾身發(fā)冷。
“小寶…你…”
“證據(jù)。”陳小寶平靜地說,“以防萬一?!?/p>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弟弟。
上輩子,他死的時候才十五歲。
我甚至不知道他會用手機錄音。
“姐,“陳小寶突然問,“我們怎么辦?”
我看著他的眼睛,那里面不再只有暴戾,還有信任。
“等?!蔽艺f,“等他們自己露出馬腳?!?/p>
陳小寶點點頭,把錄音備份了三份。
一份存網(wǎng)盤,一份發(fā)郵箱,一份藏u盤。
我看著他熟練的操作,突然心疼。
他才十四歲。
本該無憂無慮的年紀(jì)。
卻已經(jīng)學(xué)會了成年人都不一定懂的防備。
舅舅又來了。
這次他帶了三個男人,都是陌生面孔。
“招娣啊,“舅舅笑得一臉褶子,“這是李老板、王老板和張老板,專門來看你的?!?/p>
我站在門口,沒讓他們進。
“有什么事?”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