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見對方如此反應(yīng),宮鳴龍急中生智,連忙解釋道,“大司馬大人日理萬機(jī),哪會管這種小事?我們只需要給山神家族帶回奴隸就好,黑市有奴隸商人這事都是我們自己打聽到的,只知道在金鐵區(qū),具體位置還沒找到呢。”
“那……好吧。”官兵隊(duì)長想了想,覺得只是帶對方去黑市而已,自己并無損失,而且錢包也算是保住了,夜巡的事也可以暫時放一放,簡直是兩全其美,再說這個時候也不可能有敵國間諜跑來繪制城防地圖,于是干脆答應(yīng)了下來。
“幾位大人,這邊請,黑市所在的小北巷就在這里前方不遠(yuǎn)處?!惫俦?duì)長說著,伸手示意,在前面為幾人引路。
“老大老大。”北冥有魚此時拉了拉宮鳴龍的衣袖,好奇地問道,“我們不是第一次來凰闕嗎?怎么你們還接到大司馬的委托,還有李萬機(jī)是誰???”
“你小子!”宮鳴龍學(xué)著陽雨的樣子,狠狠的拍了一下北冥有魚的后腦勺,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地說,“我有時候真懷疑,你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
一行人繼續(xù)前行,彼此之間因之前的矛盾保持著沉默,各自懷揣著不同的心思,互相都在打量彼此,就連平日里最為活躍的宮鳴龍也選擇了沉默。
越往前走,周圍的房屋愈發(fā)破敗,小巷中有一只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小黑貓蹲在墻壁上,如同金箔般的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們走過,宛如黑夜中真正的守護(hù)者,默默審視著從面前經(jīng)過的眾人,尋找那一縷自己熟悉的氣息。
當(dāng)四周的蟲鳴聲逐漸稀疏時,陽雨警惕地皺起眉頭,默默加快了腳步,走到隊(duì)伍前方,輕輕拉了拉葉橋的衣袖,兩人對視一眼,無聲地交流著,默契地分別站在隊(duì)伍的前后兩側(cè),陽雨緊握拳頭,隨時準(zhǔn)備覆蓋上臂甲,而葉橋也將槍帶調(diào)整到一個順手的位置,隨時準(zhǔn)備掏出龍舌蘭步槍。
“大人,到了?!本驮陉栍陰缀跻獥l件反射地雙臂覆甲,準(zhǔn)備迎擊敵人時,前方帶路的官兵在小巷中間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面一處掛著青色燈籠的小院子說道。
“我就說哪里來的騷臭味?!贝藭r,院落的大門伴隨著一陣“嘎吱嘎吱”的聲音緩緩打開,一個身高八尺有余,體型龐大的壯漢從大門后走出,走路時臉上的肥肉都在顫抖,此時用力假裝嗅著空氣中的味道,看到官兵時諷刺地說道,“原來是王城里官老爺家的小狗崽子出來了。”
“我家大人前段時間可是給過垃圾回收費(fèi)了,今天幾只小狗崽過來干什么?想喝奶?沒有!爺爺我這會兒倒是有泡尿憋了挺長時間了,勉強(qiáng)可以讓你們舔兩口。”壯漢抱著粗壯的胳膊靠在大門上,一個人就將大門堵死,面對幾名官兵,臉上沒有絲毫懼色。
“周黑牛,你t一天嘴不浪跡的,小心哪天因?yàn)檫@張嘴被人當(dāng)街給攮死?!惫俦?duì)長聽到對方口無遮攔的臟話,頓時氣憤地反駁道,然而盡管手里握著佩刀,卻也不敢拔出來和對方對峙。
“啪啪啪?!敝芎谂:翢o顧忌地撩開衣服,拍了拍自己鼓鼓囊囊的肚子,自嘲地說道,“要想捅死我,這刀至少得有四尺長才行?!?/p>
“有屁快放,有屎去一邊拉,別擋在這影響我們做生意?!敝芎谂?粗鴮Ψ揭蝗喝硕级略谛∠镏?,頓時有些不悅地說道。
隊(duì)長官兵看了一眼身后的陽雨,此時腰板直了幾分,說道:“這幾位大人是為當(dāng)今王下大司馬辦事的,想要購買奴隸,而且要最狠最兇厲的那一批?!?/p>
“咋?找歪嘴兒的?”周黑牛聽見對方這么說,頓時眼神有些奇怪地打量了一眼陽雨幾人。
“奉大司馬之命,現(xiàn)在山神家族需要一批獸人奴隸,用以訓(xùn)練息周馬。”陽雨走上前去,禮貌地行禮說道。
“算你們消息靈通?!敝芎谂N⑽⑻袅艘幌旅济f道,“下去往左手邊最里面走,那塊兒有一個露大腿露肩膀的騷老娘們兒,她相好的就是鄭望追。”周黑牛微微側(cè)身,示意幾人過去。
然而就在陽雨一行人即將踏入掛著青色燈籠的小院大門時,周黑牛卻突然又擋在了他們面前,臉上掛著一抹戲謔的笑容,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開口:“雖然幾位大人是大司馬的手下,但黑市自有黑市的規(guī)矩,為了避免日后被他人告發(fā)在黑市中行事作奸犯科,幾位最好還是將面容遮擋一下。”
說著,周黑牛從懷中掏出一摞白色的面具,展示在眾人面前,面具上只有兩個簡單的洞口,應(yīng)該是為眼睛留出的位置,“這只是些普通的小玩意兒,不收多,幾位大人就一張十枚銀幣吧。”
抬頭微微瞟了一眼對方,陽雨隨即拉過身上套著的游獵獸衣,將衣領(lǐng)立起,遮擋住了下半張臉,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效仿,宮鳴龍直接拉過長袍的兜帽,遮住了整個面容,只露出一點(diǎn)點(diǎn)下巴,葉橋則從小皮箱中掏出一張金色的面具,面具上鑲嵌著細(xì)小的寶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將面具戴上,擋住了雙眼和半張側(cè)臉。
至于北冥有魚,他的長劍原本是用很多條破碎布條綁在一起包裹住的,此時解下一塊布條,當(dāng)做面巾圍在臉上,似乎因?yàn)橛质∠铝艘还P錢,瞇起的眼睛看起來十分開心。
“嘖嘖嘖?!敝芎谂o奈地?fù)u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容,緩緩側(cè)過身體,讓出路來,讓陽雨一行人通行,然而當(dāng)他們的身影消失在門后,周黑牛又立刻將大門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地堵上,轉(zhuǎn)身與剩下的幾名官兵大眼瞪小眼地待在一起,氣氛顯得有些尷尬而緊張。
走進(jìn)院落,陽雨發(fā)現(xiàn)這里四周顯得有些破舊,雜草叢生,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打理過,他打量了一圈,只見墻角下擺放著一壇已經(jīng)扯開封口的酒壇,散發(fā)出陣陣酒氣,地下散落著一些花生和瓜子的外皮,似乎周黑牛原本就一直坐在此處,看守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