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格外晴朗,連一片云彩都沒有,月朗星稀,銀輝灑滿海面,陽雨在甲板上吹了一會兒海風,原本想要感受大海的壯闊與寧靜,然而很快便覺得有些索然無味,于是轉身向船樓的生活區(qū)走去。
“嘿,哥們兒,怎么稱呼?。俊边@時一名玩家突然從陰影中竄出,攔住了陽雨的去路,臉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正是之前派人去打探明輝花立甲亭消息的那位,花露水回來時說明,那幫士兵的嘴緊得跟河蚌似的,問什么都不肯多說,只從領頭的大塊頭口中撬出了“明輝花立甲亭”這個名號,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叫口算小學生,昌盛鎮(zhèn)北境之狼家族的,我剛才聽到你的人管你叫‘亭長’,你這是已經(jīng)混上官身啦?”口算小學生打量著陽雨腰間的組玉佩,又掃了一眼他身上制作精良的白衣黑裳套裝,唯一稍顯突兀的,是陽雨腰間掛著一個幼稚且卡通的挎包,上面繡著一個小女孩的可愛頭像。
“愛吃靈芝的熊貓?!标栍旰喍痰刈晕医榻B道。見對方的態(tài)度比英杰雄主友善得多,于是思考了片刻,便多說了兩句,“機緣巧合之下,得了個‘亭長’的職位,不值一提,算不得什么”
“誒呦,熊貓老哥真是太謙虛了?!笨谒阈W生自來熟得很,見陽雨雖然表情冷淡,但愿意開口,便自信滿滿地湊了過去,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攀談起來,“現(xiàn)在這游戲里,有周朝官方身份的玩家簡直鳳毛麟角,那些npc對我們這些玩家稱呼一口一個‘游俠’,根本就看不起,老哥你這官位是怎么得來的?方便的話,出個攻略唄?”
“這個嘛……可能不太方便透露。”普天之下,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座乾送城,也找不到第二棵尋木了,陽雨如今的實力,完全是機緣巧合之下成就的,根本無法復制,面對口算小學生熾熱的目光,陽雨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
“啊?這……”口算小學生一聽,臉上頓時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但當他看到陽雨腰間那塊顯然不是普通亭長能佩戴的組玉佩時,心中又燃起了一絲希望,目光在陽雨身上來回掃視,試圖找到可以繼續(xù)聊天的話題,“哥們兒,你這挎包挺有特色的啊,是你女兒給你做的嗎?”
“嗯?對。”陽雨聞言,下意識地摸了摸挎包上沐沐的q版頭像,冷冰冰的臉上難得浮現(xiàn)出一絲溫柔。
“???”口算小學生頓時愣住,只是隨口一提,陽雨的相貌看起來比自己還要年輕兩歲,這么年輕就已經(jīng)結婚生子,似乎有點不太刑啊。
“哈哈,熊貓老哥真愛開玩笑,看你也就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你家小孩要是能進《最后一個紀元》,那至少也得上小學了吧?!笨谒阈W生腦筋轉得飛快,立刻給自己剛才的問題找了個臺階下,“這包是在游戲里面收養(yǎng)的‘女兒’,給你做的吧?”
“對?!标栍暝俅魏喍痰鼗卮鸬?,夜間的海風帶著幾分寒意和潮濕,甲板上的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就連船樓生活區(qū)里的燈光也只剩下稀疏的一兩盞還亮著,陽雨打了個哈欠,海上的路途不僅漫長而且無聊,此刻打算回房間下線休息。
“誒誒誒,熊貓老哥,長夜漫漫,路途無聊,咱倆聊會兒天唄?!笨谒阈W生顯然不想放過這個能抱大腿的機會,一咬牙一跺腳,又追著陽雨的背影跑了過去。
“你知道我們昌盛鎮(zhèn)嗎?上禮拜大洼鄉(xiāng)那里發(fā)生了一場大火,把森林都給燒了,我們趁機撿了不少動物尸體,扒下皮毛做成皮甲,打算運到越國去販賣,那邊無論是戰(zhàn)備物資還是生活物資都在漲價,你們是不是也去越國買木材?。吭蹅冏鰝€伴兒唄?!?/p>
一路緊跟著陽雨,口算小學生來到了他的房間,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口才好,還是就是個話癆,東拉西扯地和陽雨聊了半天,期間關多發(fā)也想過來拜訪陽雨,但看到他房間里已經(jīng)有客人在,便不好意思打擾,只好悻悻離去,見此陽雨也不好意思直接把口算小學生趕出去,便耐著性子和對方聊了一會兒,雖然有些煩躁,但也不至于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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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實,北方大學,早上六點。
即便是雙休日的清晨,陽雨依然保持著雷打不動的作息習慣,天邊初露曙光時,便從床上爬起,回想起昨晚與口算小學生的長談,對方似乎找到了一個難得的傾訴對象,滔滔不絕地分享了許多趣事,直到心滿意足地返回同伴的房間休息,陽雨這才得以解脫,下線進入夢鄉(xiāng)。
宮鳴龍的游戲頭盔呼吸燈仍在微微閃爍,而葉橋則已經(jīng)摘下了頭盔,疲憊地趴在床鋪邊緣的欄桿上睡覺,多索取一絲涼意,似乎昨晚也熬夜奮戰(zhàn)到了很晚,臉上寫滿了辛勞與疲憊。
“喵~”輕手輕腳地走下床鋪,陽雨習慣性地往桌堂下瞥了一眼,意外發(fā)現(xiàn)許久未見的張飛竟然乖乖躺在那里,竟然終于回家睡覺了,被陽雨吵醒后,懶洋洋地亮出肚皮,輕輕叫了一聲,示意陽雨幫它撓一撓自己夠不到的地方。
“誒呦,你還記得自己在這有個窩啊,這段時間都跑哪兒野去了?”陽雨滿心歡喜地蹲下身子,壓低自己的聲音,十分高興地撫摸張飛的毛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