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巨大魔獸雖然閉著眼睛假寐,但是還能和陽雨交流,甩著尾巴,似乎在尋找一個更為舒適的姿勢,重新鋪開蓋在自己的身上,隨后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再次響起,“那你是怎么進來的?外面的村民還好嗎?外神的子嗣還在接受他們的供給?”
“村民?倒是沒有了,晚輩剛來此處,您現(xiàn)在在一處廣場下面,而廣場外是一座地下城,已經是一座空城了,死寂無聲,地上倒是又一座‘祈年鎮(zhèn)’,但是也被獨眼巨人占領,四周游蕩,沒有任何村民的跡象?!标栍曷勓?,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緩緩答道。
“地下?空城?沒有人?”巨大魔獸聞言,身軀猛地一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緩緩立起上半身,眼中閃爍著難以置信的光芒,“獸騎兵呢?那些和你一樣的人類不應該安穩(wěn)生活在祈年村里了嗎?”
“回稟前輩,祈年村應該是擴建了,變成了祈年鎮(zhèn)?!标栍昊叵胫暗谋诋嬚f道,聲音中帶著幾分沉重,“但是獸騎兵,晚輩所見,皆是他們干枯的遺體,顯然已逝去多時,如今竟成了獨眼巨人的盤中餐,無論是地上還是地下,都是一座鬼城?!?/p>
“荀況明!你這個不要臉的畜生!你當初答應老夫的‘安穩(wěn)生活’在何處!外神子嗣竟然以獸騎兵將士為食!你個卑鄙小人!老夫就說為什么近十年來再也沒有見過祈年村人!”巨大魔獸聞言,憤怒與悲痛如潮水般涌上心頭,猛然站起,巨大的身軀幾乎要撐破這狹小的空間,聲音中充滿了對背叛者的憤怒與對逝去戰(zhàn)友的哀悼。
隨著巨大魔獸的狂怒,洞穴內狂風驟起,四周墻壁仿佛承受不住這股力量,發(fā)出陣陣轟鳴,天花板上垂下的五條粗壯鐵鏈,此刻更是泛起了耀眼的深藍色光芒,如同活了過來一般,緊緊纏繞在它的身上,試圖壓制住它狂暴的怒火,狂風在洞穴內回蕩,碰撞四周墻壁,發(fā)出“叮咚”金屬的聲音,久久不息,仿佛在為這段被遺忘的歷史,唱響一曲悲壯的挽歌。
——————
外面的街道上。
兜帽男子帶領壞家伙傭兵連,十分困難地行走在街道上,每隔幾步就會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各種陷阱,如同幽靈般不時浮現(xiàn),無聲地嘲笑著他們,阻擋他們前進。
這時拐過了前面的街道,眼看前面的封印祭壇近在咫尺,在微弱的信號彈光亮中若隱若現(xiàn),但是原本街道兩邊似乎本來用作裝飾的騎兵立柱,此時卻全部密密麻麻地堆積在街道上,面容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可怖,空洞的眼眶仿佛凝視著每一個過往的靈魂,手中的工具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不祥的寒光,不再是裝飾,而是成為了阻礙他們前進的鋒利武器。
“上!”
兜帽男子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不再多說什么,一個簡單的手勢,足以讓開路小隊心領神會,直接上前,一眾短打玩家跑步過去,蹲在眾多矗立的立柱雕像前,從背包中掏出了數(shù)個炸藥包,放置在立柱雕像堆的不同角度,試圖一舉將眾多立柱雕像直接炸飛,開闊出道路。
“轟隆!轟?。 ?/p>
這時,整個地下城突然顫抖起來,仿佛被喚醒,顫抖著回應某種呼喚,信號彈照耀的天空上,五條粗壯的鐵鏈如同沉睡的巨龍被驚醒,在黑暗中顫抖,震動,發(fā)出雷鳴般的摩擦聲,緊接著,一道道藍色能量如同怒??駶?,自穹頂之上洶涌而下,最終匯聚于封印祭壇之中,全部涌入地下。
開路玩家手中拿著水晶石制作的引爆裝置,猶豫地看著兜帽男子,不知道是否應該按下。
兜帽男子也在這一刻抬頭望向那五條粗壯的鐵鏈,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猶豫再三后,招手示意開路小隊撤回炸藥包,沉聲說道:“戰(zhàn)團戒備,其余人員,挪開雕像,速度快?!?/p>
命令一出,眾人立刻行動起來,俘虜隊迅速將宮鳴龍和葉橋交給戰(zhàn)團看管,隨后也加入到挪動雕像的行列中,兩兩一組,合力抱住立柱雕像的底座,用盡力氣將它們一一挪開。
宮鳴龍緊貼著葉橋,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低聲問道:“喂,你……你感覺到沒,這地方怎么越來越冷了,像是有股子寒氣直往骨頭縫里鉆?!彼难凵裨诨璋档墓饩€下四處游移,似乎想要找到這股冷意的源頭。
葉橋聞言,眉頭緊鎖,思緒依舊停留在如何逃離這個鬼地方,回到地面上去找尋陽雨,微微側頭,目光穿過厚重的黑暗,勉強回應道:“別自己嚇自己了,這地方本就陰森,感覺冷也是正常的,要不就是有鬼吧,陰氣重,越往前面鬼越多。”說到這里,葉橋自己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語氣中仍帶著一絲對未知的不屑與無奈。
宮鳴龍聽罷,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顯然對葉橋的“胡言亂語”感到既好氣又好笑。
——————
封印洞穴中。
氣氛凝重而壓抑,巨大魔獸的身軀因長久的封印與掙扎而顯得疲憊不堪,其身上纏繞的鐵鏈在微弱的光線中閃爍著幽藍的光芒,如同深海中的波濤,將它包裹在一片冰冷而神秘的海水之中,隨著狂風逐漸消散,最終無力地癱倒在地,金黃色的眼眸中失去了往日的兇悍,盯著天花板,似乎想要將其洞穿,去看看它心心念念的“祈年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