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卿大人,我在趙氏任職,是因為偷取了趙氏戰(zhàn)馬,被姑布師追回,受他脅迫,不得已加入了趙氏?!标栍晷闹幸呀?jīng)給清明鏡判了死刑,不過此時還是壓制住殺意,向智瑤拱手行禮,莊重地解釋了一下事情緣由,“當時情況緊急,我若不從,性命堪憂,如今投入菲兄麾下,在下以趙公山之首作為投名狀,今日入智軍,在下再向上卿報之以禮?!?/p>
“我在趙軍之中,見過張孟談,他親口承認,與韓魏兩氏談判,意圖聯(lián)合,共伐上卿?!?/p>
“昨日夜襲,正是趙公山護送張孟談,以兩軍交戰(zhàn)為掩護,使張孟談溜入軍營之中,與將領密談,不過在下并不知道具體的密談內(nèi)容,只是從一些蛛絲馬跡中察覺到魏氏軍營之中確實暗流涌動,而韓氏軍營的密談,被智菲兄和智朋將軍阻礙,沒有成功,韓陸大意示敵,導致張孟談逃脫,頗為遺憾。”
“啟稟上卿,韓魏兩氏別有二心,大人應當多加防范,或者提前下手,整頓聯(lián)軍!”陽雨拱手行禮,面色凝重,擲地有聲地向智瑤匯報韓魏兩氏背地里的勾當。
而智果此時也異常興奮,快走兩步來到陽雨身邊,同樣拱手行禮,大聲說道:“智公,此子雖然年少,可深謀遠略,審視勢度的眼光不在我之下,韓魏兩氏如今已經(jīng)是禍亂之源,如果智公不愿意拉攏,趁早下手肅清,也不失為良策,若放任他們,日后必成大患?!?/p>
“你……你……你這種話都敢說?”然而一旁的清明鏡氣得渾身顫抖,雙手緊握成拳,身為局外人,可以看清局面走向是他們的優(yōu)勢,可如今陽雨將這一切挑明,讓人心慌意亂,如果智氏真的下手對韓魏進行肅清,那么他們手里掌握的訊息和資料,都將變?yōu)橐粡垙U紙而已,之前的種種謀劃也將付諸東流。
“小小韓魏而已,不足掛齒?!比欢乾幹皇堑恍?,笑容中滿是自信,對于韓魏兩氏的勾當并不放在心上,意氣風發(fā)地說道,“我智氏兵強馬壯,聯(lián)軍十二萬,多半數(shù)都是我智氏之人,此大營固若金湯,就算韓魏要反,他們還能無視城墻阻礙殺進來不成?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p>
“可……”
“好了,此事莫要再提,如今我軍完全能夠鎮(zhèn)壓韓魏,過多提防反而自亂陣腳?!笨吹街枪€想爭論,智瑤猛地一揮手,阻止對方繼續(xù)說下去。
可是抬頭看到智果,陽雨,智菲三人都是憂心忡忡的模樣,智瑤略微思索之后說道:“那這樣吧,魏氏不是已經(jīng)和張孟談密謀過嗎?那就讓他們軍營后撤,與韓軍互換營地,這樣既能試探他們的態(tài)度,也能打亂他們的部署。”
“如果他們換了,就說明他們還是懼怕我智軍神威,若是不換,那就說明他們定有密謀,我親自領兵鎮(zhèn)壓,你們?nèi)齻€,還有異議嗎?”
“誒,任憑智公定奪。”智果嘆了一口氣,滿臉無奈之色,緩緩答應道,智瑤身為當世驕楚,的確天資聰慧,渾身散發(fā)著威武霸氣,可偏偏冥頑不靈,聽不進他人勸告,此時若是再多加勸說,恐怕還會給自己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智果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擔憂。
“上卿大人,即使熊貓不是趙氏細作,可初來乍到,便領軍六百,升作行軍大夫,下層官兵恐有不滿,容易滋生嘩變啊。”清明鏡如同瘋魔一般,再度出口貶低陽雨,漲紅了臉,眼神中滿是嫉妒,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然而大堂之內(nèi)詭異的安靜下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就連嚴虎和郭峻都與他拉開了距離,仿佛不愿與他為伍,豫讓和熊頭獸人眼神不善地看著清明鏡,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空氣中流轉(zhuǎn)著一絲肅殺的氛圍,讓人不寒而栗。
“智菲,上前聽令。”智瑤的笑容越發(fā)燦爛,只是其中帶著一絲詭異的猙獰,意味深長地看了清明鏡一眼,轉(zhuǎn)而又和藹地招手,讓智菲靠近自己,伸手給對方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動作輕柔說道,“如今先鋒營擴建為先鋒旅,戰(zhàn)力倍增,出去試一試刀劍是否鋒利?!?/p>
“晉陽往南,有一個小客村,是我軍糧草的必經(jīng)之路,近日時常有一伙匪徒攔路,搶奪我軍糧草,來去如風,且經(jīng)驗老道,不是泛泛之輩,你們先鋒旅前去,把這伙流寇殲滅,算作初戰(zhàn),以立軍威,你看可好?”智瑤話語溫柔,如同長輩關心一般,可是眼神卻在緊緊盯著清明鏡。
“那——啪!”
“家主放心,小小毛賊而已,不在話下?!?/p>
清明鏡剛想委屈巴巴地答應,話還沒出口,后面的嚴虎終于看不過去了,抬起拐杖帶著風聲,狠狠用力抽了他一下,智菲頗為戲謔地看了清明鏡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嘲諷,轉(zhuǎn)身對著智瑤行禮接下軍令,聲音洪亮的說道。
“旦皂,從今日起,你入先鋒旅作軍士,熊貓剛剛入營,對我軍還有些不了解,你多多照拂一二,少主在蒲中府,家族駐地比這里安全,你不用擔心。”智菲剛剛還滿臉的歡喜,但是聽到智瑤將熊頭獸人也安插到先鋒旅中,頓時滿臉驚愕,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剛想拒絕,卻見智瑤笑瞇瞇地看著自己,笑容看似溫和,卻帶著不容反駁的力量,只能低頭不語。
“旦皂聽令?!毙茴^獸人口齒伶俐,人族語言說地非常流利,和普通野獸種獸人的區(qū)別非常大,聽到智瑤的命令,直接走到陽雨身邊,宛如一座鐵塔一般,身材高大魁梧,聲音低沉,老老實實地行禮應允。
“好了,你們還有什么事嗎?”智瑤端坐在桌案后,身姿挺拔,拎起一支筆,眼神掃視著大堂內(nèi)的每一個人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