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傷吾兒!”就在這時,人首蛇尾怪突然開口,聲音尖銳而刺耳,宛如夜梟啼鳴,就像婦人一般尖細,猛然甩動龐大的蛇尾,擋住了葉橋連續(xù)射出的幾發(fā)子彈,隨即身形一轉(zhuǎn),如同黑色閃電般直撲宮鳴龍而去。
“不要!”柳婉兒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目睹了這一切,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張開雙臂,用她瘦弱的身軀擋在了宮鳴龍與怪物之間,試圖攔住對方。
然而,陽雨怎會坐視不理,隨著一聲低沉的怒吼,雙臂猛然抬起,橫字拳拳架蔓延而出,如同離弦之箭般沖出,以無畏的姿態(tài)迎面撞向?qū)Ψ健?/p>
“咚~!”
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在院落中回蕩,人首蛇尾怪確實有幾番實力,此刻全力一擊,直接撞飛了陽雨,自己只是后退了些許,略微一頓,來不及擦拭嘴角的鮮血,再次沖向?qū)m鳴龍。
“離!”
一聲仿佛在靈魂中吶喊的怒吼回蕩在院落中,隨著陽雨的聲音落下,雙臂上的血紅色絲線臂甲仿佛被賦予了生命般猛然炸開,化作無數(shù)細小的光點,又猛然撲向他的全身各處,幾乎就在一瞬間,一套華麗而威嚴的血龍甲瞬間穿戴完成,將陽雨整個人包裹其中,散發(fā)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氣息。
與此同時,飛鳴劍呼嘯而出,劍光如電,在這一刻展現(xiàn)出了它無與倫比的威力與鋒芒,直指人首蛇尾怪的咽喉。
“滾開!”人首蛇尾怪憤怒地咆哮著,墻角下的水井不知道何時突然“咕嚕咕嚕”翻涌著冒出井水,仿佛響應著它的憤怒,如噴泉般涌出,瞬間將整片土地淹沒,怪物趁機揮動長臂,一道凌厲的水箭從水井中激射而出,擊中了飛鳴劍的劍尖,強大的沖擊力讓飛鳴劍偏離了軌道,堪堪從它的脖頸后方驚險掠過。
飛鳴劍僅僅攔住了對方一息之間,但對陽雨來說已經(jīng)足夠,憑空拔出鋼影劍,腳下金光驟現(xiàn),整個人仿佛被金色的光芒托舉,凌空躍起,高舉重劍,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怪物。
人首蛇尾怪倉促間抬臂格擋,卻未料到陽雨這一劍勢大力沉,蘊含著如此強大的力量,高昂的身體因此猛然失衡,墜落在地,此時連忙轉(zhuǎn)身卸力想要躲開陽雨的追擊,但是飛鳴劍此時再度出現(xiàn),呼嘯而來,直指自己肋下。
“砰!砰!砰!”后面的葉橋換好子彈,射擊怪物的尾巴防止對方攻擊陽雨,此刻的人首蛇尾怪前后受敵,只好一手抓住鋼影劍,一手抓住飛鳴劍,任由鋒利的劍刃割傷手掌,也試圖要將它們?nèi)娱_。
但陽雨早已看穿了它的意圖,故意松手,讓鋼影劍和飛鳴劍脫手而出,借此機會身形暴起,趁著怪物門戶大開的瞬間,欺身而進,再次憑空拔出早露劍,劍光如電,劃破空氣,一劍劃傷了對方的胸膛,劍光從左側(cè)鎖骨一直延伸到右側(cè)腋下,傷口觸目驚心,鮮血涓涓而出。
“該死的人類!不要攔著我!”人首蛇尾怪痛苦地嘶吼著,伸出雙手,像鐵鉗一般緊緊掐住了陽雨的脖頸。然而陽雨正如當初覆甲時的批文所言,“只攻不守”,任憑對方的雙手死死地掐住自己脖頸,手中的早露劍卻未曾有絲毫停歇,一下又一下地刺入怪物的身體之中。
一人一怪就這樣在院落中激烈地扭打在一起,身影在月光下拉長又縮短,每一次交鋒都伴隨著金屬的碰撞聲和怪物的怒吼聲,前院被他們的戰(zhàn)斗徹底攪亂,原本整潔的布置此刻已變得七零八落,塵土飛揚,一片狼藉。
“別打啦!別打啦!”柳婉兒的呼喊聲在夜色中顯得格外凄厲,焦急地注視著地面上激烈纏斗的一人一怪,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卻無法阻止這場突如其來的沖突,陽雨與人首蛇尾怪的身影在水中翻騰,水花四濺,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憤怒的咆哮,讓人無法靠近。
前面的葉橋還端著槍瞄準戰(zhàn)團,目光如炬,緊盯著對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準備在關(guān)鍵時刻給予致命一擊,然而柳婉兒不顧一切地沖上前去,淚水模糊了視線,卻堅定地抓住了葉橋手中的龍舌蘭,聲音哽咽地喊道:“別殺他,他是無水的爹,是我的夫君??!”
“啊?”葉橋聞言,握緊龍舌蘭的雙手不由得一抖,難以置信地看向柳婉兒,又將視線轉(zhuǎn)向地面上狼狽不堪的人首蛇尾怪,再回頭看看被宮鳴龍急救的楊無水,嘴角不由得抽搐,不知道現(xiàn)在應不應該開槍。
“停!”一聲沉悶的怒吼在院落中響起,陽雨手持早露劍,劍尖穩(wěn)穩(wěn)地抵住了人首蛇尾怪的咽喉,眼神中既有憤怒也有疑惑,聲音中依舊帶著一絲殺氣詢問,“你是楊不語?”
“是我?!比耸咨呶补执⒅抗馀c陽雨對視,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恩怨情仇都凝聚在了這一眼之中,看到對方已經(jīng)停下了搏殺,聲音雖顯疲憊,但還是緩緩開口說道。
院落中的氣氛因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而變得更加凝重,只剩下水井中“噗通噗通”的泉水聲,在夜晚中回響。
陽雨凝視著楊不語良久,早露劍雖未離手,但依舊指著楊不語,凜冽的殺氣已明顯收斂,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低聲詢問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隨著陽雨的話語落下,一陣柔和的白光在楊不語身上輕輕閃爍,原本怪異扭曲的身軀逐漸恢復了人類的形態(tài),赤裸地倒在水中,身體上布滿了觸目驚心的傷痕,雙腿之上彈孔清晰可見,身軀各處也是劍傷交錯,此時地面上的水流緩緩爬上他的身體,暫時堵住了流血的傷口,但那份痛苦與虛弱卻難以掩飾。
“我,不是人類,我是一條化蛇?!睏畈徽Z強忍著疼痛,捂著胸前的傷口,看著陽雨緩緩講述起他的故事。
我從陽山一路逃亡而來,背負著“不祥之物”的詛咒,人類對我族的恐懼與厭惡,如同揮之不去的陰霾,誓要趕緊殺絕,因為每當我們開口說話的時候,自然界的便會失衡,河流與泉水將如脫韁野馬般肆意增長,最終帶來無盡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