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拙的狩獵,迷亂的晚宴,呆板的課堂,臃腫的比賽,”
“腐爛的田地,破敗的庭院,油膩的沙龍,癲狂的表演,”
一陣陣如同末世審判般的低語在四周回蕩,聲音古老而深邃,仿佛來自遙遠的彼岸世界,緊接著一道道詭異且恐怖的符文從裁決的底端蔓延開來,如同活物般蠕動著,從宮鳴龍的腳下掠過,但是卻亮起圣潔的光芒,仿佛神明的憤怒,想要凈化這個充滿罪惡的世間。
“我,作嘔不堪,我,于心不忍,”
“黃金之軀不在,黑鐵之肉泛濫,”
“警鐘高響!”
“當?shù)陡罡猓敾鸱倌跣?,?/p>
“世人之罪,當刮骨去毒,”
“世人之孽,當烹煮換心,”
“惡行在肆虐,黑暗在歡歌?!?/p>
站在法陣中央的宮鳴龍,隨著吟唱的節(jié)奏,全身也燃燒起了孽火,仿佛一位滅世之神降臨人間,然而地面符文閃爍的柔和白光又將他承托得無比高潔神圣,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對比,口中吟誦著滿是罪惡之詞的咒語,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慈愛,仿佛是上蒼對于人世間最后一絲憐憫。
“罪孽啊,”
“讓我心中不快,”
“以天災之名,”
“當以分割,當以刮洗,當以狂風之偉岸,吹散噪音,切碎不安,”
“讓舞會消失,讓世間得以一片安靜?!?/p>
“吹響號角吧!”
“暴風之師!”
四周的鼠海蠢蠢欲動,它們并不知道中間那個點燃自己的人類在做什么,但當符文蔓延到腳下,并持續(xù)向遠方延伸時,一個約有五分地大小的法陣赫然出現(xiàn)在腳下,帶著一絲恐怖的威壓,席卷整個鼠海,老鼠們開始感到恐慌,但是又舍不得即將到嘴的血肉,一時間徘徊猶豫。
關(guān)刀士兵依然堅守在裂縫禁區(qū),不斷劈砍著不小心踏入的老鼠,飛濺的血肉被同伴吃干抹凈,滿嘴鮮血的老鼠和嗅到鮮血味道卻未能吃到的老鼠,越來越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貪婪,雖然腳下的法陣又讓它們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慌,但是終于有第一只老鼠心中對于新鮮血肉的渴望壓過了恐懼,鼓起勇氣抬起一只前爪,探進了裂縫之中。
“全軍出擊!”
伴隨著復雜且晦澀的召喚咒語結(jié)束,地下城之中突然刮起了一道狂風,沒有任何緣由地出現(xiàn),仿佛是從次元空間之中突然降臨一般,吹動著砂石席卷向鼠海,帶著一絲天災的氣息,讓整個場景變得更加混亂。
“捍刀卒!撞死開路!”
法陣中的宮鳴龍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此刻的他不再是自己,而是代表著神靈的意志,話音剛落,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吹拂地面的瞬間,如同宣泄災難一般,將足足兩百名扭曲恐怖的怪物從風中扔向了地面。
“嘶~哈~”如果說人類是肉身包裹著骨頭,那么捍刀卒就是骨頭包裹著肉身,此時出現(xiàn)的兩百名捍刀卒,全身都是蒼白色的幾丁質(zhì)外殼,身形佝僂,步伐蹣跚怪異,全身上下沒有明顯的器官,就連頭部都被一塊白色的骨頭覆蓋,只有嘴巴部位連著一層薄膜,發(fā)出不明意義的嘶吼聲。
當鼠海以為食物的數(shù)量突然增加,而感到高興時時,捍刀卒手持一把和裁斷材質(zhì)一樣的短刀,猛然沖向鼠海之中,悍不畏死,一路向前,不顧老鼠對自己身體的撕咬,只是為了向前一步、再向前一步,依靠自己的身體和手中的短刀,硬生生地將城門洞前的空地往前推移了十余丈的距離。
“嘯騎卒!鑿陣!”
法陣中又傳來宮鳴龍一聲怒吼,四周肆虐的狂風再度猛然加劇,緊接著兩百名重裝騎兵從風中驟然出現(xiàn),跨下的戰(zhàn)馬和騎手與捍刀卒一樣,全身都被白色的幾丁質(zhì)骨骼包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