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在鍋里?!睏畈徽Z看到對方此時正在搶救自己的孩子,推了柳婉兒一把,讓她趕快進(jìn)去幫忙。
匆匆忙忙奔向廚房,從大鍋中舀了一碗清水,柳婉兒小跑著遞給了宮鳴龍,宮鳴龍接過水碗,毫不猶豫地將水傾瀉在假山之上的藥材中,霎時間水與藥材相遇,爆發(fā)出陣陣白霧,各種不知名的草藥在水的催化下迅速溶解,最終匯聚成一灘黑褐色的液體。
與此同時宮鳴龍又拿出一根透明的細(xì)長軟管,在月光中散發(fā)著點(diǎn)點(diǎn)熒光,宛如夜空中最細(xì)膩的流星軌跡,輕輕點(diǎn)觸在懸空翻騰的液體里,瞬間被吮吸進(jìn)軟管中。
手指死死抵住軟管的一端,另一端則從楊無水的鼻孔中緩緩探了進(jìn)去,直到全部沒入,宮鳴龍輕輕一抬手指,黑褐色的液體便如同細(xì)流般,無聲無息地流入了楊無水的身體,為其注入了一股新的生機(jī)。
將所有的程序做完,宮鳴龍輕輕拍了拍楊無水的臉蛋,“小無水啊,哥哥的青囊博醫(yī)雖然才剛剛?cè)腴T,但是我現(xiàn)在可是在裝b呢,給我點(diǎn)面子,快醒醒啊?!?/p>
等待的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承載著眾人的期待與焦慮,眾人緊緊盯著躺在地面上的楊無水,生怕錯過任何一絲細(xì)微的變化,就連空氣中的塵埃,似乎都放慢了飄落的腳步。
“咳咳,娘~”終于,一陣輕微的咳嗽聲打破了沉寂,楊無水緩緩睜開了眼睛,雖然還帶著幾分虛弱,但已明顯有了生機(jī),微微抬頭,看向一旁焦急萬分的柳婉兒,輕聲開口說道。
“誒,娘在,娘就在這?!绷駜郝牭竭@一聲呼喚,淚水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但卻努力保持著微笑,輕輕撫摸著楊無水的腦袋,仿佛要將所有的母愛都傾注在這一刻。
“幾位大人,在下楊不語,多謝各位對小兒的救命之恩。”看到楊無水終于醒來,楊不語緩緩爬起,對著幾人陳懇跪拜,腦袋埋在水中,聲音低沉卻堅(jiān)定地說道,小人無以為報,唯有這顆項(xiàng)上人頭,愿獻(xiàn)于大人,以表感激之情,可以在官府中領(lǐng)賞,只求各位大人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家這對孤兒寡女,讓他們得以繼續(xù)安度余生。”
看了看跪在地面上的楊不語,又看了看此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楊無水,最終陽雨輕輕一揮手,早露劍便化作一道流光,隱沒于虛空之中,轉(zhuǎn)身對宮鳴龍說道:“少爺,我記得小草說過,有一處拉夜香的小門,給錢就走,是嗎?”
“對對對,有,我現(xiàn)在就能去?!睂m鳴龍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明了,連忙點(diǎn)頭應(yīng)道,迅速用被褥將楊無水小心翼翼地包裹起來,同時不忘對柳婉兒說道,“快,快去收拾一下貴重物品,跟我走,天黑了沒有人查?!?/p>
“進(jìn)屋穿件衣服,去幫忙,這里交給我們收拾?!标栍瓯硨χ鴹畈徽Z說道,語氣中不帶絲毫情感,沒有看他,而是注視著那口不斷翻涌著泉水的水井,招呼葉橋過來,尋找東西想要將它暫時堵住,此時蔓延而出的水已經(jīng)覆蓋了腳腕,并且還在持續(xù)上升。
看到?jīng)]有對自己痛下殺手的陽雨,楊無語一時間呆愣住,突然猛地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濺起的水花糊了一臉,如同淚水般低落,然后連忙起身,踉蹌著跑進(jìn)屋子里,幫助柳婉兒給孩子拿些貼身衣物。
“不行就炸了,我這有雷管,武器實(shí)驗(yàn)失敗做出來的?!笨粗黄墙宓脑郝?,根本就沒有什么東西能夠堵住水井,葉橋從小皮箱中翻找出一支黃褐色油紙包裝的長條圓柱類物體,向陽雨建議道,“‘鹿茸’雷管,這個水井,一根就夠了?!?/p>
“行。”陽雨點(diǎn)頭說道,左手輕揮,銀灰色的絲線臂甲仿佛活物般延展而出,與血龍甲一同交織于臂,掌心之中凝聚起一顆躍動的火彈,此時處于覆甲狀態(tài),也能夠同時使用第一階段的晶宸殿司殿首座技能。
看見陽雨點(diǎn)頭,葉橋握著鹿茸雷管,毫不遲疑地用力扔進(jìn)水井中,利用慣性讓它盡可能的往下沉去,同時陽雨緊握火彈,赤紅的火元素瘋狂灌注,體積急劇膨脹,隨后緊隨雷管之后,一同沉入水井之內(nèi)。
“轟!”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伴隨著水花四濺,地面仿佛都為之顫抖,水井在爆炸中轟然塌陷,洶涌的泉水被徹底封鎖于井底,再無一絲一毫溢出。
“你們在干什么!城內(nèi)嚴(yán)禁使用違禁軍用爆炸物,違者一律以通敵論處!”然而正當(dāng)陽雨與葉橋準(zhǔn)備松一口氣,慶幸水流已被控制之時,院落的大門卻猛然被踹開,一名身著官府制服的夜巡官兵怒氣沖沖地站在大門外,手指二人,厲聲喝道。
“大人大人,就是他們!”此時張二狗的母親不知何時也擠到了門框邊,指著院落內(nèi)尖叫道,“就是這群奸夫淫婦,合伙兒殺害了我家孩兒,這個一身兒紅的應(yīng)該是后面過來幫忙的,還有一個穿白色虎皮的家伙不見了!”
望著門檻處已累積至一寸多高的水流,卻奇跡般地被束縛在院內(nèi)未曾外泄,官兵不由得咽了一下口水,但隨即感受到懷里沉甸甸的錢袋子,還是硬著頭皮踏了進(jìn)去揮手示意身后的同僚們跟上,逐漸將陽雨一行人包圍起來,沉聲喝問道,“何方賊人,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殘害無辜!”
“幾位官爺,春露樓里的俏姐不好看嗎?為什么要跑到這里來自找麻煩?!笨粗鴮Ψ絹碚卟簧?,人數(shù)眾多,除了站在院子里的人,外面的巷子還有不少官兵,此時身上帶著濃重的酒氣,陽雨步履從容地迎上前去,面對眾人質(zhì)問道。
“我,我等乃云遼邑夜巡精銳,守護(hù)一方安寧乃職責(zé)所在,豈會沉迷于煙花之地?”被對方一眼看穿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領(lǐng)頭官兵開始還有些膽怯,但隨即看到自己這邊人數(shù)眾多,似乎頗有勝算,不由得膽子大了起來,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刀,指著陽雨,虛張聲勢地喊道,“藏頭蒙面之徒,還不快快卸甲,束手就擒,老子還能讓你少受些皮肉之苦?!?/p>
聽聞對方的挑釁,陽雨并未將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沒有打算拔劍,畢竟自己一行人目前還打算在云遼邑一直待到三十級再走,暫時最好不要明著和官府對立比較好,鎧甲一散,想必他們也是找不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