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還要喂小蝴蝶呢,能吃好多好多的包子?!睂O飛飛扭著脖頸,眼睛緊緊盯著不遠處的包子鋪,情不自禁地舔了一下嘴唇,上面還殘留著肉包子的味道,讓他忍不住又咽了一下口水。
“我叫愛吃靈芝的熊貓,你就叫我熊貓哥哥吧?!碧焐呀?jīng)逐漸暗沉下來,雙月當空,一輪明亮,一輪血紅,經(jīng)歷了黑山羊事件后,陽雨對天上的紅月總有一股莫名的煩躁與警惕,帶著孫飛飛加快了步伐,往重武公會駐地的方向走去,“我們那已經(jīng)開飯了,我?guī)闳コ院贸缘?,到時候再讓其他的叔叔伯伯幫你找你的爹爹,好不好?”
“嗯!”一聽有吃的,孫飛飛的兩眼立刻放出了光芒,連連點頭答應道,然后老老實實地坐在陽雨的臂彎上,還將懷里的肉包子又揣緊了幾分,生怕會弄丟。
“哎呦,熊貓老弟回來啦?”重武公會分部的大門前,馮東海在門口焦急地來回踱步,一看到陽雨回來,立刻如釋重負地開心喊道,“聽說傳送亭那邊打架了,好像是在抓什么小白臉,可把我擔心壞了,趕緊派人過去看看,生怕老弟你被誤傷?!?/p>
“沒事就好,沒事——誒?熊貓老弟,你怎么還撿了一個孩子回來?”馮東??熳邇刹接雨栍?,卻看到他懷中抱著一個臟兮兮乞丐打扮的小男孩,不由得疑惑地問道。
“呵呵,我老了打算開幼兒園,先練習練習。”陽雨笑著開了個玩笑,隨后將孫飛飛放下,牽住對方的手,小男孩倒是老實聽話,也不亂跑,看著陽雨和馮東海簡單說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唉,現(xiàn)在的海門城,亂得可以呢。這樣的小男孩,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哪里還能輕易找到爹娘呢。”馮東海聽完后,也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隨后蹲下身來,看著孫飛飛好奇地打量四周,摸了摸對方的腦袋,憐惜地說道,“看這個樣子,也就比我兒子小幾歲,既然來了就是緣分,先留下來吧,不行就當個雜工,我們重武公會也養(yǎng)得起?!?/p>
“那我替他謝謝海哥了?!标栍挈c點頭笑著說,隨即拍了拍孫飛飛的小腦袋,指著馮東海說道,“飛飛,喊海叔叔,在找到你爹爹之前,就先住在這里吧?!?/p>
“海叔叔好。”孫飛飛十分乖巧懂事地彎腰鞠躬喊道,這一聲“海叔叔”讓馮東海瞬間眉開眼笑,轉(zhuǎn)身在前方引路,帶領陽雨和孫飛飛走進庭院中,“士兵們的晚飯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現(xiàn)在正在用餐呢,熊貓老弟也帶著飛飛過去吧,我們大廚的手藝可都不錯哦,雖然不敢果腹,但是老弟你也可以嘗一嘗?!?/p>
走到春沙坊士兵休息的別院時,大門位置已經(jīng)堆滿了層層疊疊的食盒,然而士兵們卻并沒有在吃飯,只見其中數(shù)名士兵全身披掛整齊,手持武器,正一臉嚴肅地搜尋著四周角落,還有一群士兵則正在忙碌地重新給木材綁扎,范見也立刻手持武器,豎著眉毛,看到陽雨回來,立刻小跑過來,恭敬地行了一禮,“亭長大人。”
“什么情況?”看著明顯在緊張戒備的春沙坊士兵,陽雨頓時疑惑地詢問道。
“啟稟大人,剛才我們抓到了一個小偷,企圖偷盜木材,差一點就將縮小綁扎繩解開了,還好被巡邏士兵及時發(fā)現(xiàn)制止,才沒有釀成大禍,否則一旦木材恢復原形,整個重武公會分部的駐地都有可能會被碾壓?!标栍赀@次押運的木材都是沒有裁斷的無葉樹木,原本的長度是在經(jīng)過綁扎繩壓縮后才能搬上馬車運輸,要是被釋放回原形的話,后果將不堪設想。
“屬下失職,請大人責罰?!狈兑妴蜗ハ鹿?,一臉懊惱地說道,春沙坊此次出征,一功未建,一戰(zhàn)未打,還差一點導致重要盟友重武公會的駐地遭遇不必要的損失,原本有些沾沾自喜的范見,此時羞愧難當。
“先起來?!标栍晡⑽櫰鹆嗣碱^,看到所有士兵雖然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但是都在偷偷打量這邊,而姜珊也是一臉擔憂地看向自己的心上人,在屬下面前,陽雨還是給范見留了幾分顏面,沒有過多訓斥,“功不抵過,過不抵功,此次任務還沒有結束,好好表現(xiàn)?!?/p>
“謝大人!”范見低頭大聲喊道,手掌卻握緊了兩分,知道陽雨是在給自己留面子,但是心中的不甘和懊惱卻更猛烈了三分。
“小偷現(xiàn)在何處?”陽雨也感到一絲后怕,臉上帶著一絲怒意詢問范見。
“大人這邊請,我已擒住賊人,但懷疑對方尚有同伙潛藏暗處,然而他卻始終緘口不言,不肯透露半點信息。”范見隨即站起身,恭敬地伸出手,向前方指引著說道,引領陽雨一同來到了庭院深處的角落中。
此處別院,重武公會將其布局模仿成四合院樣式,兩側(cè)是廂房,中間則是正房,在正房與廂房的夾角之處,設置了一個小巧精致的花壇,此刻一個衣衫襤褸,身形瘦削如麻桿的男子正蜷縮在花壇旁的角落里,雙手抱頭,渾身不停地顫抖著,身邊還有兩名士兵手持閃爍寒光的武器,正神色兇悍地盤問著他。
“二爹爹!”然而還沒有等陽雨開口,一旁的孫飛飛卻突然驚喜地喊道,猛地甩開了陽雨的手,飛奔到男子身邊,從懷里掏出了自己珍藏的肉包子,遞給了對方,純真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我找到食物了,二爹爹,你快吃吧?!?/p>
“飛飛,你怎么在這?”男子聽到熟悉的聲音,這才緩緩地抬起了腦袋,看了一眼孫飛飛,又瞧見了全副武裝的士兵,以及被人簇擁在中間的陽雨,頓時嚇得趴在地上,跪行了兩步,用顫抖的聲音求饒道。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一時糊涂,只想偷一根木材來交稅,犬子與此事毫無干系,還請大人看在他年幼的份上,放他一條生路吧,我愿意以死抵罪,只求大人能饒他一命?!?/p>
“你就是孫飛飛的二爹?”陽雨打量著眼前這對打扮同樣寒酸破敗的父子,轉(zhuǎn)身在花壇邊緣坐下,撩起衣裳,正襟危坐,威勢不由自主地散發(fā),緩緩開口詢問道,“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給你一個機會,把事情的經(jīng)過原原本本地說清楚,待我了解清楚后,再考慮如何對你進行懲罰。”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男子聞言如獲大赦,連連磕頭感謝,而一旁的孫飛飛年幼無知,并不明白自己的二爹爹正在認錯求饒,依舊天真地將手里的肉包子往二爹爹嘴里塞,希望他能多吃點,男子只好接過食物,摟著孫飛飛的腦袋,詳細地解釋起事情經(jīng)過。
“小的姓孫,名大梁,字經(jīng)緯,在家中排行,文化水平顯然比春沙坊中的絕大部分士兵都還要高,語氣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你可識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