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好的,公子稍等,小的馬上去安排?!币妼Ψ揭桓辈缓谜f話的樣子,鄭望追也放棄了平時對待其他客戶的花哨手段,連忙走到客廳角落的一處水缸旁邊,擼起袖子往里攪了攪,然后小心翼翼地托舉出了一枚水晶球。
只見鄭望追口中念念有詞,同時豎起食指在空中快速勾勒著繁復的符文,隨著他的動作,水晶球漸漸亮起,仿佛與另一處的空間建立了聯(lián)系。
“???歪嘴兒???咋了?你偷偷藏起來的貓女又被你家母老虎給宰了?”水晶球中傳來一道粗獷而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對方似乎剛剛從沉睡中被喚醒,此刻正拿鄭望追打趣,“營房里剩下的貓女也不多了,那可都是給長官們留著享樂的,不過嘛,還剩幾只鼠娘,你要的話,拿去便是?!?/p>
“誰要那玩意兒,一股子土腥味兒,小細胳膊小細腿,就胸前兩坨大點,沒有貓女的身子骨軟乎好玩?!编嵧繁鞠牒蛯Ψ秸{侃幾句,但回頭一看,客廳中五雙銳利的眼睛正緊緊盯著自己,連忙改口道,“呃,那個那什么,我待會兒就過去,來了個大客戶,要買獸人奴隸,你一會兒過來接我,咱得去庫里面?!?/p>
“喲呵?還有這么愛找刺激的?這批虎頭獸人和熊頭獸人性子可烈著呢,我們天天拉出來打八遍,依舊還沒有松口服軟呢?!彼蛑袀鱽淼穆曇魩е鴰追煮@訝,隨后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對方已經從床上爬起。
“你過來吧,記得自己帶錢啊,管門的老家伙可不會因為我而免了你的開門費?!睂Ψ秸{侃了幾句后,便結束了通訊。
“嘿嘿,幾位大人見笑了。”鄭望追尷尬地笑了笑,將熄滅的水晶球重新放回水缸中,解釋著說道,“對方是金鐵區(qū)軍營的守備校尉,和我關系不錯,所以平時愛開些玩笑?!?/p>
“其他事情我不關心,我只要奴隸?!标栍暾酒鹕?,往門外走去,突然回頭,兇狠地瞪了鄭望追一眼,“貨好,一切都好說,貨要是不好,那你們就得好好考慮一下,怎么才能補償我今天晚上被耽誤的時間。”
“您放心,我這批貨都是從遠光森林里面抓來的,王室血脈,品質絕對一流。”鄭望追慌忙說道,隨即匆匆拿起自己的佩囊,與美婦人交代了幾句后,便追上陽雨幾人,一同離開了。
順著之前的樓梯再次走了上去,這次葉橋已經毫無顧忌,拿出玻璃球手電筒,照亮了通道,再次選擇走在最后一個位置,這讓走在倒數(shù)第二個的鄭望追總感覺有些不自在,因為背后一直在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回到院落之中,夜晚的冰冷空氣如清泉般洗滌著陽雨的心靈,深吸一口,仿佛要將地下黑市中那股混雜的氣息徹底排出體外。
此時陽雨注意到,原本堅守在大門口的周黑牛竟平躺在地上,手中的酒壇已近乎見底,被隨意地放置在一旁,而他則仰望著漆黑的天際,不斷地將瓜子塞進嘴里,隨后將瓜子皮隨意地吐出,任由它們在空中飛舞,最終或落地,或粘在他的臉上。
“黑牛啊,酒沒了就去你嫂子那兒拿,我那多得是?!编嵧纷叩街芎谂I砼远紫拢p輕拍了拍他的肚子,笑著說道。
“今天不去了,喝多了容易撞見鬼?!敝芎谂F擦似沧?,眼中閃過一絲心有余悸的神色,側過頭,瞥見陽雨幾人徑直地往外走去,眼神中閃爍著一種莫名的光芒。
陽雨幾人和周黑牛也不熟悉,不知道他說的“鬼”是什么意思,直接從他身旁掠過,只有宮鳴龍好奇地抬頭望向天空,只見不知何時天上已經烏云密布,只留下了一絲暗淡的月光,星星更是無從尋覓,不禁嘀咕道,這家伙究竟在看些什么?
“喂,你錢包掉了。”就在陽雨幾人踏出門檻,等待鄭望追起身出來匯合的離開之際,周黑牛突然出聲提醒幾人喊道。
“嗯?哪呢?”北冥有魚因為要買房子,所以現(xiàn)在對錢財極為看重,聞言連忙回頭查看,然而轉了一圈,卻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錢包掉落的跡象。
“哦?沒找到嗎?”周黑牛挺著大肚子挪了挪位置,一直保持著自己的后背沒有間隙,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說道,“沒有就算了,不過幾位大人可得小心些,別錢包丟了還不知道。”
“你是不是傻,玩家的錢都在背包里呢,怎么往地上掉?!睂m鳴龍點了點北冥有魚的腦袋教訓道。
幾人并未將此事太過放在心上,轉身繼續(xù)前行,然而陽雨卻聽出了周黑牛話中有話,警惕地環(huán)顧四周,目光穿透黑暗,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天空中偶爾露出一角的月亮已經西斜,時間已近丑時,得益于“休息模式”的神奇效果,四人并未感到絲毫困倦,然而這個任務的繁瑣程度卻超出了他們的預料,宮鳴龍之前所做的種種計劃,如今也未能完成幾個。
普通百姓居住的金鐵區(qū),相較于其他區(qū)域顯得更為廣闊,五人行走在道路上,走了許久,才終于望見前方巍峨的城墻,在夜色中若隱若現(xiàn),宛如一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幾位公子,前面就是了,守備營就在城墻下方?!编嵧芬宦芬I著陽雨幾人,終于來到了金鐵區(qū)的守備軍營前,一路上陽雨幾人都不說話,鄭望追也不敢隨意搭腔,這會兒松了一口氣,語氣中帶著幾分釋然。
金鐵區(qū)的守備軍營,巧妙地利用了穿城而過的小潦河,四周被引流的河水環(huán)繞,青磚圍墻高聳,將軍營與外界隔絕,大門前一座拱橋橫跨河面,連接著內外,大門兩側,箭樓巍峨,火盆熊熊,照亮了河對岸的道路,仿佛是兩座門神,攔住了一切想要在夜間進入的人員。
“喂,今天是哪位大老爺守門???”鄭望追走上拱橋,高舉雙手,向箭樓上的守衛(wèi)高聲呼喊,聲音中帶著幾分親切,仿佛在與老朋友打招呼。
“歪嘴兒?你怎么來了?留你家娘子一人在家,你就不怕她被別人給吃了?”箭樓上,一個年長的守衛(wèi)趴在圍欄上,神態(tài)慵懶,看到鄭望追矮小且略顯丑陋的身影,不禁用調侃的語氣說道。
“不怕不怕,誰吃誰還不一定呢。”鄭望追笑著回應,同時從懷中掏出一袋錢幣,要舉著晃蕩,發(fā)出一陣陣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