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尊身上的氣勢溫和卻極具壓迫性,就像云霧堆成的山脈,又輕又柔地壓下來。
扶玉秋瞳孔渙散,紅翎狂顫。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似是這白雀殼子的本性,讓他對面前的仙尊本能臣服。
扶玉秋不喜歡被壓制,拼命抵抗那仿佛刻在血脈里的畏懼。
“雪球花”一陣狂抖,仙尊許是覺得有趣,微微傾身。
“你怕我?”
扶玉秋本能就要說“不怕!”,但這那源源不斷仿佛深淵巨山的氣勢依然壓迫著他,一身羽毛炸開,都要像蒲公英似的抖飛了。
那什么蒼鸞族主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他這只連人形都變不了的飯桶小廢物有能力殺了這活閻羅?
靠什么?
靠那嫩黃的小尖喙把人兇狠地啄死嗎?!
扶玉秋被氣勢沖得暈暈乎乎,恍惚中,真的動動腦袋,用尖喙啄了兩下。
白雀應當還是幼年期,尖喙嬌嫩得很,輕輕啄下去比翎羽拂過差不了多少。
扶玉秋迷迷瞪瞪啄了幾口,微微一抬頭,直直撞在一雙含著笑的金瞳中。
扶玉秋:“……”
扶玉秋茫然半天,猛地清醒過來。
剛才他啄的地方……
是活閻羅的手指!
扶玉秋這下徹底僵住了。
云收見狀忙開心地舔舔小尖牙,等著仙尊賞他吃鳥。
被啄了兩口的仙尊淡淡看他一眼,道:“怎么不繼續(xù)了?”
他說的是陡然停下的焰火,那黃鸝奄奄一息,聞言又奮力拔下一根翎羽,點燃綻放。
但扶玉秋嚇呆了,以為說的是他,連忙又在仙尊手指上啄了好幾口。
啄木鳥似的,篤篤篤。
仙尊:“……”
云收:“……”
云收眼睛都瞪大了。
這白雀到底是腦袋傻還是膽子大?
他感覺黃鸝焰火放完后,又能看一場白雀焰火了。
仙尊端坐云椅上,影子斜斜打下來當頭籠罩,仿佛囚籠似的讓白雀逃無可逃。
扶玉秋自幼嬌生慣養(yǎng),這生經(jīng)歷過最可怕的場面,也只是風北河在沙芥中輕描淡寫要取他靈丹。
可現(xiàn)在,那仙尊明明一句話未說,甚至唇角還在掛著笑,他卻抖得幾乎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