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見過很多美人。
卻沒有誰,比裴道珠的皮囊更加白璧無瑕。
宛如一朵白山茶,嬌艷卻又純潔。
裴道珠怔住。
許是今夜的災(zāi)厄里有他陪伴,許是神殿的宮燈太過燦爛,她竟莫名從蕭衡的語氣里,察覺到了一絲罕見的溫柔。
過了很久,她悄聲:“可曾心動?”
端坐在青石案臺邊的郎君,眉眼如山,宛如不會被花神山鬼引誘的圣僧。
他運筆的手腕同樣沉穩(wěn):“未曾?!?/p>
裴道珠毫不意外地撇了撇嘴。
她就知道會是這個答案。
蕭家的九郎君心硬如鐵,多難打動呀!
琥珀宮燈高懸在殿頂上,淡金色的燈火在兩人周身暈染開。
不知幾時起,少女細(xì)白后背上的福語,漸漸變成了佛經(jīng)。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yīng)作如是觀?!?/p>
蕭衡回過神時,少女的后背上已經(jīng)題滿佛經(jīng)。
他執(zhí)筆的手不禁悄然收緊。
這些年來,哪怕背負(fù)國仇家恨,他也自詡心如菩提明鏡。
怎的今夜……
如此躁動?
竟然寫上佛經(jīng)了……
他面無表情地擱下狼毫:“寫完了。”
裴道珠努力地朝后背張望,卻什么也看不見,只得拾起裙衫匆匆穿上。
她到底是未出閣的女兒家,存著幾分緊張:“今夜之事……”
蕭衡在木盆里凈手:“我雖人品低劣,卻還不至于宣揚這種事。”
裴道珠咬了咬下唇,低頭整理裙衫。
蕭衡不是值得信任的人,但口風(fēng)確實緊。
她系好繁復(fù)的衣裙系帶,突然聽見殿外傳來“神女”的呼喊聲。
她望向殿外。
不知幾時起,神殿門窗緊鎖,殿中竟只剩下她和蕭衡。
濃煙逐漸彌漫,火光順著殿外蔓延而來,瞬間引燃了滿殿的火油和干柴。
她挑眉:“儀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