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這樣吧。
”他低聲說。
她沒說話,也沒動。
但他知道她聽見了。
他拿著文件,利落地出辦公室。
走向電梯的路上,他還用手指輕輕拍著腿,像是在哼歌,像個剛剛談完合作的ceo。
她還在他辦公室里,隨時可能走出來。
他得撐住了。
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他整個人倚在鏡面上,額頭抵著冰涼的鋼板。
剛才他把所有力氣全使完了。
不是因為談判有多難。
她不擅長這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難,是難在從頭到尾,都不能露出一點想挽留她的意思。
不能軟,不能溫柔,不能看她一眼就泄氣。
他得端著總裁架子,得吊兒郎當,得拿上熱搜威脅她,得用“董事會歡迎你”嚇唬她。
可他只想抱著她,貼著她的額頭說一句,“別怕,我在”。
跟她說,“你別趕我走”。
低聲下氣地央求她,“咱們能不能別散”。
但這些,他一句都不能說。
只要他露出一點不舍,她就不會簽。
他愛她,卻只能退到她的世界邊緣,用一紙信托給她的未來留個底。
這已經(jīng)是他所能做到的、僅剩的方式。
她收下了。
這就夠了。
憶芝一個人留在辦公室里,許久沒動。
房間里靜得像真空,她有些耳鳴。
她還坐在那張椅子上,文件已經(jīng)被他收走了。
桌面空著,除了簽字用的那支筆,干凈得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