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被這場病打亂的,是他原本布好的局。
禾木的纜車上,秦逸提醒他的那些話,一句句在腦子里翻上來。
白嶼晨想上市,這件事從來不是秘密。
他們是大學時的創(chuàng)業(yè)搭檔。
靳明家是書香門第,父母是高校教授,祖輩在體制內(nèi),資源和圈層都擺在那。
他骨子里就帶著一種不緊不慢的情懷氣。
而白嶼晨,從寒門里一路考出去,靠獎學金留學,全靠自己一步步拼上來的。
他技術好,腦子快,執(zhí)行力強,但走的那條路,從一開始就寫著兩個字——上位。
在公司剛成立、估值不過十幾億的時候,白嶼晨就動過心思:把團隊和技術打包賣給大廠,套現(xiàn)后進入資本圈。
靳明那時候勸住了,也沒放在心上。
年輕,有點急功近利也正常。
況且,那時他手里有牌。
靳明憑借家族資源,把早期投資人穩(wěn)穩(wěn)拉進來,有父母學術圈的同僚,還有從祖輩起就有淵源的世交。
他不僅在創(chuàng)始股里占了大頭,還跟幾家老牌世交簽了綁定協(xié)議。
投票時,他們是一個陣營。
他的股份加上這些老關系,能輕易壓掉任何不合時宜的提案。
表面上股份分散,實則靳明牢牢掌握著方向盤。
只要手里這張牌不散,公司就始終是他的公司。
可那也只是“只要”。
一個人有沒有野心,從來不值得擔憂。
關鍵是,他有沒有時機。
這幾年公司越做越大,估值遠超獨角獸標準。
白嶼晨也不再只是技術合伙人,他頻繁出現(xiàn)在資本飯局上,一線基金、pe閉門會都少不了他的位置。
以前說“我們公司”,現(xiàn)在說“我覺得公司該怎么走”。
這些變化靳明不是沒看見。
只是看在眼里,不等于馬上可以動手。
兩個人一起熬過夜、吃過苦。
靳明不是沒想過直接逼退白嶼晨,但他也得講規(guī)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