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怎知孤平日里也是這般?”哪知蕭曙聞言之后,俊眼長眉皆通透地展開,笑顏清新如玉,一絲不悅之意也無。還順著她的話,全無包袱、徹徹底底自貶起來,“怎知孤平日為兄長燮理陰陽時,時常辦事不力,將朝綱攪亂再行補(bǔ)救,甚至致使大梁至今未能一統(tǒng)天下……”
鮮少有人這般說他。兄長倚重他,臣僚敬畏他,政敵忌憚他,旁的鶯燕們一味奉迎他。這小姑娘卻綿里藏針,柔嫩纖窄的胸懷里,裹藏著些恰到好處的剛意。
藏雪怔愣片時后,只是說了句:“千歲器量真是寬宏?!?/p>
這樣大的玩笑說開便開。世人誰不知曉他兄弟勵精圖精,何時定天下,不過在方略之間。
他笑著繼續(xù)喂她進(jìn)食,她推拒并想起身,他卻沒允她,將她扣在懷中,直喂她吃得肚皮撐鼓。
一頓飯食吃了兩頓之久。飯畢后,藏雪回榻上休息,她身子還并沒有歇過來。蕭曙并未寬衣與她同歇,卻坐在一旁看覷她良久。
這合適么?星眼瞥著他,藏雪心下想道。越發(fā)確認(rèn)了一件事――他很是中意她。
猛然間又想起件要緊事來,她歪頭問他:“我不消避子么?”
原先不知如何有孩兒,只知是男女親近,陰陽感應(yīng)所成,經(jīng)了昨夜,徹底知曉要如何親近、該如何感應(yīng)了。
那回事確實(shí)是極樂之事,只消在數(shù)尺床榻間,便能令肉體攀至極致的頂峰。須要知死,方能惜生,似這等令人乍瀕將死之境、又能死去活來的事,世上也沒幾件了。造物真是神奇,造了這件事,怪不得這世上的人能生生不絕,可是她還不想親自做這件為天地間添人丁的事。
蕭曙不知她心底那千思萬慮,沒料到她忽然發(fā)此問,“阿雪怎生出這般想法?你為何要避?”
她反問:“我為何不避?”
他笑道:“孤很喜歡你。世人延綿于這天地之間,你與孤生一個靈秀如你的孩兒又如何?”
她不可能始終是個婢子,至于究竟提到什么位置,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她卻似乎毫無野心,“這樣大的事,當(dāng)慎重?!?/p>
言下之意,她委實(shí)還不想做這樣大的事。
“那侍奉孤算得是大事么?”他又問,“哪件事大來、哪件???事都做了,阿雪怎么又畏首畏尾起來?”
“我哪有畏首畏尾……”她強(qiáng)自狡辯。
今日本不是休沐日。而往常,即便是休沐日,蕭曙依舊待在汴州府的府衙里躬身公務(wù)。著實(shí)是忙得太久了,也該取幾日閑了,他遂決意趁這件把玩不厭的珍寶剛?cè)霊?,好生歇上幾天?/p>
此后不免曠朝數(shù)日,也不去旁的任何地方安身,就留在這樓里日夜同藏雪廝混。
同睡潮悶,她清早必沐浴,他不會放過裸身的她,必定相纏,追迫得極緊。從夜到明,由明轉(zhuǎn)夜,日日云雨數(shù)場。小姑娘身嬌體軟,他強(qiáng)要?dú)g幸,哪里推拒得了。
藏雪既推拒不得,又看得清楚明白――他是只要中意就激烈地索取的類型,如此強(qiáng)勢之人,想必也很能護(hù)住她,只好強(qiáng)打精神,能應(yīng)付他一分是一分。
他對外卻說是病了。他素來勤勉至極,哪有人想得到,染病是假,女禍之發(fā)端、肇始是真。","chapter_title":"女禍肇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