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沒有理會他。
他的視線越過白瑾,落在了捂著手指的祁嫣然身上。
“祁小姐,你的成本也很高?!彼穆曇舨淮?,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死寂的宴會廳?!耙幻秲r值不菲的高熱鎮(zhèn)定彈,一次近乎完美的偷襲,還有……你祁家大小姐的驕傲?!?/p>
祁嫣然的臉色一變。
“你為了殺我,把自己變成了誘餌?,F(xiàn)在誘餌受傷了,魚卻沒有上鉤?!碧K俊的語氣平淡得像在陳述一筆失敗的交易,“這筆買賣,虧了。”
“你閉嘴!”祁嫣然的聲音尖厲,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驚惶。她最恨的,就是蘇俊這種將一切都化為冰冷數(shù)字的姿態(tài)。
蘇俊的目光又轉(zhuǎn)向了另一側(cè),那個始終置身事外的女人,程紜。
“程小姐,你很聰明?!彼f道,“你躲在三百支槍的后面,這是一個絕對安全的位置。你的成本最低,只是站在這里,表明一個立場?!?/p>
程紜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沒有作聲。
“但你有沒有想過,”蘇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風(fēng)險(xiǎn)最低的投資,往往意味著,一旦清算,你就是第一個被拋棄的資產(chǎn)。畢竟,你的價值……也最低。”
“夠了!”白瑾終于失去了耐心,他的咆哮在穹頂下回蕩,“蘇俊,你以為憑幾句廢話就能離間我們?你以為拖延時間,就會有奇跡發(fā)生?”
他猛地抬手,指向蘇俊。
“開火!”
三百名戰(zhàn)術(shù)人員的肌肉瞬間繃緊,食指扣上了扳機(jī)。肅殺的氣氛凝固到了極點(diǎn)。
然而,槍聲沒有響起。
蘇俊動了。
他無視了那三百個黑洞洞的槍口,邁開腳步,走向宴會廳中央那根雕刻著繁復(fù)花紋的承重柱。那里,有一個不起眼的控制臺,負(fù)責(zé)整個大廳的燈光與穹頂投影。
他的動作不快,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壓迫感。那些訓(xùn)練有素的戰(zhàn)術(shù)人員,一時間竟被他的氣勢所懾,動作出現(xiàn)了零點(diǎn)幾秒的遲滯。
“我讓你開火!你們聾了嗎!”白瑾怒吼。
“別動?!背碳嬐蝗婚_口,她的聲音很輕,卻讓白瑾的動作一頓。她看著蘇俊的背影,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攫住了她?!白屗鐾辍N蚁肟纯?,他最后的‘成本’,是什么?!?/p>
白瑾的胸口劇烈起伏,但他終究沒有再次下令。好奇心,或者說是一種獵人對獵物最后掙扎的欣賞,讓他選擇了等待。他想看蘇俊徹底絕望的表情。
蘇俊走到了控制臺前。
他抬起了那只流血的手。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的手上。在他的掌心,與鮮血和碎肉粘連在一起的,是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閃爍著微弱藍(lán)光的數(shù)據(jù)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