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屠玉用力推開了門。
她徑直坐到床邊,心中越想越氣。
“仙人。
”屠玉剛開口喚崔執(zhí)夷,卻想起仙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她伸手握住玉佩,這塊溫潤玉石因被持有者久帶戴于頸間,早已被肌膚侵染上暖意。
雖說仙人已不是第一次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可屠玉仍覺得心中空落落的,許是這幾天她早已習(xí)慣有一人陪伴,同她一起分擔(dān)、一起出謀劃策。
而今天在她說完那些話之后,仙人便不再出現(xiàn),讓她無端有種被否定的感覺。
想到此處,屠玉使勁晃晃腦袋,把心中那些莫名其妙的消極情緒給一股腦地甩出去。
便是肯定又如何,否定又如何,她屠玉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那么過來的,若要因為別人的想法而瞻前顧后,她早就活不下去了。
還是先想想到底該怎么辦吧。
阿秀萍娘趙德康這三人屠玉一個也拿不準(zhǔn),原本阿秀那里還有些希望,可今天被萍娘那么一攪和,估計是沒戲了。
那還能找誰呢?屠玉在腦子里扒拉一遍又一遍,終于,靈光乍現(xiàn),她想到了還有一個人。
于是右拳下意識地緊握,“啪”的一聲打在了左掌手心上,低喝了句:“有了!”崔執(zhí)夷從天麓學(xué)宮出來時,天色已深。
他形容疲憊,眉宇間滿是倦意,不由得抬起手掐了掐鼻梁,似要緩解那惱人的酸澀感。
一直靜候在學(xué)宮外的小廝見狀,連忙上前一步,低聲詢問:“公子,夜深了,可要即刻回府?”崔執(zhí)夷擺了擺手,面上依舊一副倦色,聲音也有些低啞:“不必。
你傳個口信回去,稟明父親母親,就說學(xué)宮有緊要公務(wù),需得外出幾日處理,暫不歸家。
”小廝面露遲疑,小心追問道:“那公子是要去何處?”崔執(zhí)夷抬眸望向遠(yuǎn)處濃重的漆黑夜色,眼底似乎掠過一絲難以辨別的復(fù)雜之色,他薄唇微啟,只吐出了三個清晰的字:“桐花村。
”晨光熹微,屠玉便醒了,或者說她昨夜翻來覆去地壓根沒怎么睡,來桐花村滿打滿算也有兩日了,卻沒調(diào)查出個所以然來,身上仙人也被氣跑了。
睡不著,完全睡不著。
她一掀身上薄衾,干脆起身下床,待整理好衣衫,束好腰間絲絳,便推開房門,清冽的晨氣撲面而來。
時辰還早,院中薄霧未散,萍娘正往廚房去,驟然聽到推門聲,她腳步一頓,訝然回眸,見是屠玉,轉(zhuǎn)而淺笑盈盈。
“來使今日起的真早。
”屠玉立于階前,朝萍娘看去,可那人不過是朝她微微頷首權(quán)作打過招呼,便繼續(xù)往廚房去。
見萍娘進(jìn)了廚房,屠玉這才三兩步下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