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瑤跟著趙磊回到外門弟子居住的小院時,天色已經(jīng)擦黑。晚風卷著暮色穿過破舊的窗欞,帶來幾分涼意。她把凝血草小心翼翼地放進任務(wù)令牌附帶的儲物袋里,這才發(fā)現(xiàn)后背的傷口在彎腰時隱隱作痛。
“蘇師妹,我去給你打盆熱水擦擦吧?”
趙磊看著她齜牙咧嘴的樣子,有些擔憂地說。
蘇瑤連忙擺手:“不用了趙師兄,我自已來就行,你也累了一天了。”
她知道外門弟子的熱水都是限量供應(yīng)的,不想再麻煩他。
趙磊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被院門口傳來的喧嘩聲打斷。只見幾個外門弟子正圍在一起議論著什么,聲音里帶著興奮和好奇。
“聽說了嗎?李文浩被執(zhí)法堂的人帶走了!”
“真的假的?他可是內(nèi)門弟子,還是長老的親傳弟子呢!”
“千真萬確!我剛才路過執(zhí)法堂,親眼看到他被關(guān)在禁閉室里,哭得跟個娘們似的?!?/p>
蘇瑤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識地看向執(zhí)法堂的方向。夜色中的執(zhí)法堂像一頭沉默的巨獸,檐角的銅鈴在晚風中輕輕搖晃,發(fā)出清脆卻又詭異的聲響。
趙磊也聽到了議論聲,他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我的天,李文浩真被抓了?難道是因為……”
他看向蘇瑤,眼神里記是難以置信。
蘇瑤點了點頭,壓低聲音把山澗邊發(fā)生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趙磊聽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喃喃道:“這李文浩也太不是東西了,還好大師兄及時趕到,不然你可就……”
他沒再說下去,但蘇瑤知道他想說什么。她摸了摸懷里的《妖獸紀要》,指尖傳來粗糙的紙頁觸感,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后怕。如果不是這本冊子,她根本活不到林羽出現(xiàn)。
“對了蘇師妹,”
趙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從懷里掏出個小小的木盒,“這個給你。”
蘇瑤打開木盒一看,里面裝著一瓶淺青色的藥膏,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斑@是……”
“這是我娘給我寄的療傷膏,效果比止血散好多了,你趕緊涂上吧?!?/p>
趙磊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皮糙肉厚的,也用不上這么好的藥膏?!?/p>
蘇瑤捏著那瓶沉甸甸的藥膏,鼻子又開始發(fā)酸。在這個陌生的修仙世界,這個胖乎乎的少年是唯一給她溫暖的人。她用力點了點頭:“謝謝你趙師兄,這份情我記下了?!?/p>
趙磊嘿嘿笑了兩聲:“跟我客氣啥,你趕緊休息吧,明天還要去交任務(wù)呢。”
等趙磊走后,蘇瑤關(guān)上門,借著昏暗的油燈打量著這間簡陋的小屋。屋子不大,只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墻角堆著些雜物,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霉味。她倒了些熱水在盆里,解開衣衫準備擦身,當看到銅鏡里后背的瘀青時,還是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那道從陡坡滾下來時蹭出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周圍卻青紫一片,像幅丑陋的水墨畫。蘇瑤咬著牙往傷處涂藥膏,清涼的觸感讓她舒服得輕哼一聲,緊繃的神經(jīng)也漸漸放松下來。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閃過一道黑影。蘇瑤心里一緊,猛地抓起床頭的匕首,警惕地看向窗外??傻攘税胩欤饷娉孙L吹樹葉的沙沙聲,再沒有別的動靜。
“是我太緊張了嗎?”
蘇瑤喃喃自語,把匕首放在枕邊才敢躺下。可她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執(zhí)法堂的銅鈴聲、林羽復(fù)雜的眼神、李文浩怨毒的表情在腦海里輪番閃現(xiàn),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二天一早,蘇瑤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門,只見王執(zhí)事站在門口,臉色嚴肅地看著她:“蘇瑤,跟我去執(zhí)法堂一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