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料人剛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畫春挑開帳幔將她喚醒,說是還得去
這時候已是夜半,阮家的下人幾乎都歇下了,四下寂靜間,便只見兩個纖瘦的黑影在東側(cè)門閃了下,隨即沒入到月色中不見了。
阮阮至霍宅時,霍修已沐浴更衣靠在床頭上,隔著幾步遠便能聞到他身上的些許酒氣,大約是霍修好容易回一趟鄴城府邸,城中各路人馬望風(fēng)而動,紛紛請他赴宴去了吧。
他聽聞阮阮進來的腳步聲,低垂的眼睫向上一挑,狹長的眸子裊裊望過來,常時的凌厲不在,莫名還有些勾人,過來。
她身上披著件寬大的斗篷,行到木架旁取下來,其下尚且穿著寢衣,一頭墨黑的長發(fā)也未及綰起,柔柔披散在背上,像是匹垂落的緞子。
霍郎今日去了誰家赴宴呢?
阮阮說著話,一手掀開了被子便往他懷里偎過去,湊近他身上輕嗅了嗅,除了酒氣果然還聞到些所剩無幾的胭脂香味。
她揚起臉,一張嘴撅起來頗不高興,怪道是今日為何這么晚,原來是霍郎身邊另有美人作陪,那宴席間投懷送抱的佳人可有我美嗎?
霍修聞言瞥她一眼,嘴角彎了彎,醋做的小東西!
他靠在軟枕上,抬起手掌在她披散的頭發(fā)上撫了撫,目光審視落在她素凈的臉上,忽地挑眉問:今日為何沒有梳妝?
這個嘛一來是因為她懶,而來當然是這樣就不用帶簪子了唄,但阮阮不敢直說。
她挪了挪身子上前些,纖手尋索到他發(fā)頂,輕柔取下了他的發(fā)冠,五指化成最溫柔的梳子,一面劃過他的發(fā)間,一面道:霍郎從前不是也說過我素面朝天最好看嘛。
她支起身子趴到他xiong膛上,柔柔軟軟的一點負擔(dān),像是朵攀附著參天大樹的菟絲花,紅唇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下巴。
他是個重儀表的人,面上從來都是干干凈凈的,只有下頜處總歸還有些瞧不見的細小胡茬兒,嬌嫩的唇碰上去,略微粗糙的觸感讓她覺得很新奇。
你不喜歡嗎?我想教你高興罷了。
這廂說著話,她另一只不安分的小爪子便尋尋摸摸探進了他的衣裳里,沿著緊實的腰腹線條自顧探索,一路煽風(fēng)點火。
霍修任她施為,卻始終不為所動,昨日不是還答應(yīng)我會日日帶著那簪子嗎?怎的今兒就忘了?
他的心無旁騖教阮阮很有些氣餒,誰成想那么個破簪子他居然還真惦記著,摳摳搜搜的霍皇上!
她頓時惱羞成怒地把手收了回去,一扭身坐起來,怨怨看向他,霍郎都不想我還教我來做什么?
霍修不答話,只平靜著一雙眼看向她。
阮阮果然偃旗息鼓了,垂眸喃喃道:我來之前原本都睡下了,臨走時太過匆忙便忘帶了,你就非要和我計較嗎
她說謊是不用打草稿也不擔(dān)心穿幫的,那方家的工匠也說了,復(fù)刻的簪子約莫明日中午便可做好,她也就只忘這么一回,就不信他這么小心眼兒!
可誰料今兒晚上的霍總督就是這么小心眼兒。
他拖長尾音哦了聲,清冷的嗓音聽來姿態(tài)淡然,忘了
阮阮輕輕嗯了聲,見他似是沒別的說法兒了,正躊躇是自己主動躺下,還是等他動手來摟呢。
但都沒有。
過了會兒只見他揚起下頜示意她看向?qū)γ骈L案上的古琴,今兒有些乏了,去彈一曲予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