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夫人原本就不知情,還被她咒了,當(dāng)下狠狠朝她翻了個白眼,又瞪了柳氏一眼,你們家這趟渾水,我可不摻和!
說罷一甩袖子,氣哼哼出門去了,邊走邊說晦氣。
阮阮在背后瞧著直笑,方圓百里間的媒人大多數(shù)都是認(rèn)識的,有些什么情況大家傳一傳,往后柳氏再想悄摸聲兒地把方葶蘊(yùn)往外頭塞,可沒那么簡單了。
媒人走了,柳氏今兒的場子已經(jīng)砸了,阮阮陰陽怪氣撒了一通火,只覺身心舒暢,都不屑再給柳氏母女倆半分眼神。
她回身招呼方葶蘊(yùn),咱們走吧,這兒的茶可真難吃!
兩個姑娘相視一笑,方葶蘊(yùn)伸手來挽她胳膊時,還不忘偷偷比了個大拇指。
不料兩個人才邁出屏風(fēng),后頭的柳氏想必是緩過氣了,現(xiàn)下沒了外人,也不必再裝什么賢良淑德,當(dāng)下一聲怒斥
想走?跑過來胡攪蠻纏撒了一通潑就想這么走,你們?nèi)?dāng)我活了這些年卻是個屬馬的不成?
來人,把門給我封了!
這頭話音剛落,立刻便從屏風(fēng)后頭跑出來兩個嬤嬤,一左一右守在門上攔住了去路。
阮阮和方葶蘊(yùn)一時都怔怔地,這是狗急跳墻了?
眼瞧著后頭柳氏與方青禾帶著四個婢女出來,畫春與芊兒忙各自擋在自家小姐身前。
兩方人一時拉扯爭執(zhí)不休,掙扎間又碰倒了畫柱旁一尊半人高的大花瓶,哐當(dāng)一聲砸在地板上,動靜頗大。
阮阮與方葶蘊(yùn)眼見無路可逃,卻忽然只聽門外有人沉沉敲了兩聲,言語不善,開門,是何人膽敢在此處喧嘩!
屋里一時靜得出奇,其他人沒聽出來,阮阮卻覺得耳熟,那聲音好像是霍修身邊的得力心腹孟安居啊!
外頭的人片刻沒聽見回應(yīng),便是不耐,抬起一腳踹在門上,直將守門的兩個婆子踹倒在地上,撲了個狗啃泥。
阮阮一下子沒忍住笑,抬眼看去,門口打頭的果然是孟安居,后頭還站著城守張大人,見這屋里情形,面上十分一言難盡。
孟安居出現(xiàn)在這里,那霍修豈不是也
阮阮先前在張大人那兒受得惡心沒同方葶蘊(yùn)說過,在她眼里,姓張的還是她的好伯父,遂趕忙整理了下儀表,上前福身見了禮。
那姓張的臉皮也厚得厲害,輕咳一聲找回些慈愛的長輩模樣,沖這邊喚,阿蘊(yùn)阮阮,還有青禾,過來拜見總督大人。
阮阮一聽,也不知怎的,低著頭,兩邊臉頰忽地騰騰燒起來了。
張大人與孟安居并肩走在前頭,不過在走廊上拐個彎兒,便到了霍修所在的包廂。
及至進(jìn)門前,阮阮還下意識伸手在頭上摸了下,確定那根爹送的簪子帶了,心下頓時安定不少。
她是低垂著頭進(jìn)去的,跟在方葶蘊(yùn)身后,簡直恨不得將自己藏起來。
太丟人了,這包廂隔音只能算是還行,方才旁邊那么一場雞飛狗跳的鬧劇,恐怕全教人家當(dāng)好戲看了吧!
進(jìn)了屋,四下瞄過去一眼,全是一幫子大老爺們,到這兒想必是談?wù)?jīng)事的,一個個坐得端方精神,皺著眉看她們?nèi)苏驹谖葜虚g,簡直像在看三個誤入了狼群的羊一般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