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嶠倆只手里各抓著一個人。
喊她名字的是十七和林,讓她們不要出聲的是阿德里。
她落單了還是……阿德里怎么確定“他”會模仿,接連的疑問出現(xiàn)在宋嶠心底。
掌心shi漉漉得,服帖的手套已開始自清潔。
深色的樹張牙舞爪地站立在周圍,掌下的人在頭盔屏幕上毫無輪廓,宋嶠置身其中,仿佛林子里只剩下她一個。
“十七在旁邊?”她記得隊伍的站位,如果阿德里是對的,那么隊友都在身邊。
“在啊,咋啦,你該不會把剛剛的當做是我了吧?”大大咧咧的聲音在她左后方響起,涼風吹拂,穿過薄薄的防護服灑在她的耳畔。
她記得十七夸過裝備,是佟家提供的,宋嶠閉了閉眼,強作鎮(zhèn)靜,“接下來去哪里?”“我來帶路。
”手腕被前面的人反抓,宋嶠不由自主地跟著他離開,沒有深入,身后的嘈雜漸漸遠去。
不知走了多久,宋嶠停下了。
眼前是一顆光禿的樹,樹身三人環(huán)抱有余。
宋嶠被鉗制著推到樹前,她警惕心頓起,一股推力從身后重重襲來。
宋嶠整個人朝著大樹撲了上去,雙手及時撐住,掌下并不是堅硬結(jié)實的樹干,而是軟綿的觸感。
無從借力,宋嶠硬生生扭腰抵抗后方的推力,試圖減弱繼續(xù)撞上去的勢頭,頭盔擦過樹干邊緣,她的雙手漸漸陷了進去。
宋嶠心知不對,雪花在屏幕上朵朵綻開,余光里的樹叢逐漸消失,她的腦袋逐漸被樹身吞沒。
施加在后背的推力再次加重,無論她怎么抵抗,整個身體緩慢隱沒在樹干里。
被完全“吞入”的不止是宋嶠的身體,還有她的視覺與聽覺,頭盔的屏幕早已暗了下去,沒有畫面,沒有聲音,什么都沒有。
宋嶠抬手,腕上有個環(huán)狀物,緊緊貼著肌膚隱藏在作戰(zhàn)服下。
幸好,她松了一口氣,觸覺還在。
那她怎么會看不見也聽不見?伸出手在眼前晃了晃,下一刻她干脆將頭盔摘了下來,在不清楚周圍環(huán)境的時候,這是冒險的舉動,環(huán)境未知,宋嶠不想等下去,同時喪失視覺與觸覺相當可怕。
深灰色的一團混沌,還沒看清那是什么,陡然間她被巨力踢了出去。
頭盔滾落在一旁,宋嶠坐在地上,樹冠如蓋,掩映在頭頂,空氣泛著涼意。
借著穿過樹杈灑落的月光,她打量周圍。
沒有人,冒充的“隊友”不在她身邊,宋嶠試圖在群聊里聯(lián)絡(luò)隊友,加載幾星秒后顯示發(fā)送失敗。
副腦與頭盔都無法聯(lián)絡(luò),她與隊伍失聯(lián)了。
宋嶠打開頭盔上的照明燈,一束光打在身前,粗糲的枝干,干枯如老叟,這是之前那棵樹。
所以,她是被樹吞了進去,宋嶠從地上撿起枯樹枝丟出去,沉悶的一聲,樹枝砸在樹干上。
太古怪了,這棵樹沒有吞掉樹枝,難道是它吃人?若是佟衛(wèi)被這玩意吞掉,找不到蹤跡也是正常的,誰能想到林子里的樹會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