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老者佝僂著身子上前將地上的護身符拾起,撣了撣上面的灰塵。
旋即,他又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一張黃符對比了一下,激動不已,“阮熹的那道符是那位大師畫的!那位大師早年間就已經(jīng)退隱,此符千金難求啊!”
“孩子,你真是有心了?!?/p>
老者滿臉憐愛地看向臉色蒼白的阮熹。
許是沒想到事情還會有反轉(zhuǎn),宋母半信半疑,“張老,你會不會是老眼昏花看錯了?這你要不再仔細看看?”
張老是宋老爺子的世交,宋老爺子年輕時,他前前后后幫襯了宋家不少,因此,在宋家有一定的話語權(quán)。
和老爺子一樣,他素來對阮熹疼愛有加,幾乎是把她當作親孫女般對待。
宋母有理由懷疑他是為了幫阮熹洗白才刻意這么說。
她的話瞬間激怒了張老,后者重重敲了敲手中的拐杖,連帶著充滿怒火的聲音都有幾分顫抖,“我就算再怎么老眼昏花也絕不可能看錯那位大師所畫的符,你這是在質(zhì)疑我?”
“不信的話,你大可以找專業(yè)人事來認定!”
話落,宋母喉頭一噎,臉頰漲成豬肝色,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連剛才質(zhì)疑阮熹的那些人也識趣地閉了嘴,大氣都不敢出。
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一直沉默不言的宋老爺子站起身來,緩步上前握住阮熹的手,語氣低沉,“夠了!不管這張符是真是假,只要阮熹有這份心就已經(jīng)足夠了!”
他怒嗔著面前的幾人,不茍言笑的臉龐多了幾分威嚴,“今天是我的壽宴,我不希望大家因為這件事傷了和氣,此事就此翻篇!誰若再提,別怪我不顧及情分!”
老爺子一發(fā)話,眾人就算再怎么沒眼力見也知道他是在護著阮熹,紛紛陪笑。
“宋老爺子說得對,熱熱鬧鬧的宴會何必鬧得這么難看呢?”
“行了行了,宋家的家事我們這些外人也沒資格評頭論足,大家都散了吧。”
“聽說宋老爺子收藏了幾幅字畫,不知能否帶我開開眼界?”
一場鬧劇就這么倉促收場,眾人像是沒事人兒一樣,各自散開。
冷哼一哼,宋墨川拉著林月吟轉(zhuǎn)身離開,連句道歉的話語都不肯說。
阮熹冷眼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愈發(fā)覺得自己才是那個局外人,胸口沉悶不已。
在她受盡屈辱時,自己愛了多年的丈夫幫著眾人一起指責。
可當事情水落石出,他竟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眼眶被酸澀脹滿,阮熹仰頭望著天花板,吸了吸鼻子,強忍著不讓淚水掉下。
她早該想到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這樣的婚姻,又有什么堅持下去的必要?
饒是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都沒辦法看著自己的丈夫與別的女人親密無間,阮熹待不下去,干脆轉(zhuǎn)身出了門,兀自來到后花園平復情緒。
徑直走到秋千邊坐下,她單腳撐著地面晃了晃,雙眸眺向遠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自身后響起,“宋老爺子的生日宴,阮小姐不在宴會上,怎的一人獨自在后花園吹風?”
微風拂過面頰吹起阮熹額前的碎發(fā),她抬起眸,一張熟悉而又冷峻的臉龐映入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