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下唇,回頭惡狠狠瞪了一眼顧涯,轉身就往客棧方向走。
阿吀覺得自己簡直就是腦子有病,她眼巴巴跑來等顧涯真是閑的。人家倒好,請丫鬟請了個漂亮姑娘,還心疼人家腿腳不好,找了輛馬車拉了。
那馬車怎么不早幾日給她買?
非讓是她騎大馬被顛簸的身子都要散架?
中央空調,惡心!惡心!惡心!
惡心!?。?!
阿吀根本不理會身后顧涯的呼喊,她只覺得她整個人都被羞恥燒了個滿,下午在客棧坐臥不寧的德行更是教她反胃。
她就像應激了的貓兒,剛走到客棧門口處,一聞到了肉菜的味道,胃里就一陣兒翻涌。
動作還算快,避開了客棧正門口,而是躲到了一側放簍子的地方才吐了起來。
很快,阿吀就感受到后背被人拍打著,她曉得是顧涯,看都不看他,反手就拍了開:“別碰我?!?/p>
她力氣用得大,撇得顧涯的手到了一邊兒。
他臉色還沒什么動靜兒,倒是從馬車上跛著腳下來的銀杏,走到了一旁看著二人,則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顧涯又去拍阿吀后背,軟著嗓子道:“怎突然發(fā)了脾氣?”
阿吀這回反應更大,直接起身甩開了顧涯:“不用你管?!?/p>
銀杏捏著袖子站在一旁也不敢說話。
阿吀看見她醒著的模樣比睡著了更好看,氣不過說了句:“你矯情給誰看??!”
結果銀杏沒哭,阿吀眼淚卻大顆大顆冒了出來。
矯情勁(二)“你不許喜歡顧涯,聽到……
她這回哭不像上回在賭坊那樣似個孩子,而是無聲,緊咬著嘴唇,只剩兩行清淚。
銀杏看看她,又去看了看顧涯,一個我字還沒說完整,阿吀已是不想再和這兩人有什么干系,轉身進了客棧里頭。
她在前頭爬樓梯,顧涯在后面追。
等阿吀到了屋里頭,她也沒去找其他東西,在柜子里頭拿出了那裝著月事帶的包袱就要走。
“你是要走?”顧涯抓住她胳膊,語氣不善:“你這樣能去哪?再說你拿也要拿銀子吧,你光拿一包這個你又活不下去。”
阿吀索性將手里的包袱也丟開了,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煞筆。在這個時代,她既無父母給錢,也無生存的本事,她就不該活著。
顧涯還在勸:“丫鬟是你要的,把人帶回來你可氣什么?”
他抿唇,壓著脾氣解釋:“銀杏她爹娘病逝,腿腳染了惡疾,才被無良的嫂子賣了。我將她帶回來,也是救她一命,若你不歡喜她,等她腿傷好,再讓她走就是?!?/p>
“什么叫做‘再讓她走就是’,你就那么勉強?你就那么爛好人?誰你都往回帶?照你這脾性,你怎么不把全天下可憐人都帶回來?!?/p>
“不遇則已,遇到了救與否全在我一念之間而已,今日,我見她,有不忍,便帶回來,有什么稀奇?!鳖櫻膞iong口起伏,顯然是被氣著了:“你想好,若你當真要走,我不攔你?!?/p>
他說著就松了手。
阿吀嘴唇都被她咬出血,嘴角噙動,終是避開了顧涯的眼神。
“等等,帶上銀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