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葉不愿意了:“這事兒難不成就這么算了?那我的臉往哪擱?山莊的臉往哪擱?就任由逍遙派的人騎到咱們脖子上?”
紅淵好聲好氣哄了他女兒:“法子還有很多,可卻不是明面上,明面上兒是了了,暗地里還不是咱們說了算。”
紅葉這才收了怒色:“爹,這兩人辱的不光是咱們山莊,還有凌云閣,而且那喚做顧涯的武功那么高,連大師兄都打不過他,真要被他在此次武林大會上拔得頭籌,豈不教人郁悶。”
紅淵沒再言語,他自有打算,并未宣之于口。教人將紅葉送下去好好休憩,又教人好好看著紅葉,之后才對著月色出神。
武林大會日子在即,四年一度的盛世,錦城是越發(fā)熱鬧起來。夜里都亮堂,阿吀卻在應(yīng)付了赤霞山莊之后,情緒一落千丈了下去。
面對如此熱鬧,兩眼恍若未見。
她的一言不發(fā),難免讓顧涯擔(dān)心起來。他本極歡喜了阿吀護(hù)著他的模樣,雖是刁鉆,但卻鮮活。
忽地就沉默,顧涯有些受不住。他很少主動親近阿吀,總覺唐突,大庭廣眾之下就更多是同其保持距離,眼下他卻上前去拉了她的手。
那小手冰涼,還有些顫抖。
顧涯心中一緊,就將原因怪到了赤霞山莊頭上,尤其是那喚做紅葉的頭上。
阿吀抽回了自己的手,側(cè)頭看向他,悶聲道:“后頭赤霞山莊恐不會輕易算了,我好像又給你添麻煩了,你會嫌我麻煩嗎?我若是阻了你的前程,成了你武學(xué)路上的絆腳石,你會后悔認(rèn)識我嗎?你會拋棄我嗎?”
接連三問,還有她凄哀神情,教顧涯心里的刺,穿透了心腔,直沖骨血而去。
四個桑“特別兇,特別壞,還不愛笑。……
街邊人來人往,頗為吵鬧,路道店鋪攤販的燈籠無數(shù),驅(qū)散了黑暗。
明明嘈雜,顧涯卻一時望不見旁的,也聽不見旁的,他的眼中只剩下阿吀,這個名為明媚可與這兩字背道而馳的女子。
阿吀的雙眼里倒映了顧涯的面容,她還在等他答話,下一息就已經(jīng)被他擁入了懷中。
她的臉側(cè),被他衣裳布料上的暗紋摩擦,微微發(fā)癢。她鼻子忽就酸了,這回倒忍著眼淚沒再讓眼淚下來。
小手抓了抓顧涯胳膊的布料,阿吀小聲道:“好多人看著呢。”
因兩人前去赤霞山莊的一路敲鑼打鼓,是以不少還在路邊的人還記得兩人。
不少笑聲響起,顧涯這才退開,他眼睛看向別處,冒出了句:“對不住,唐突了?!?/p>
阿吀哼了一聲,嗔道:“親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說唐突?!?/p>
這就是好了,一前一后往客棧去。
阿吀夜里躺在床上還在想這事兒。她不太相信有哪個男子會在前途這事兒上,為了何人,放棄利益。雖則眼下這事兒還不到這么嚴(yán)重的程度,但以她的脾氣,說不定日后會給顧涯惹更多的麻煩。
一次兩次顧涯或許能忍,次數(shù)多了呢?
她翻了個身,睜著眼去看面前的黑暗。她也問自己,要不要為了顧涯稍稍改改自己的脾氣呢?就是在遇上事兒的時候多替顧涯想一想,可有必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