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月明卻是靜靜地看著他,若有所思。
戰(zhàn)事綿延至今,鐘聲越若深受其擾,早該來投奔的,何至于等到現(xiàn)在?且以他跟訾沭的關系,光明正大地去營地就行,又為何在這荒郊野外演這么一遭?
郗月明確信自己沒有感覺錯那絲危險的氣息。
親兄弟尚且能反目成仇,何況只是表兄弟。她既然發(fā)覺了這絲不對,自然不能放過,于是郗月明清清嗓子,打斷了二人的爭執(zhí),轉而問他討要一份治外傷的藥。
“外傷的藥?”鐘聲越上下打量她兩眼,“看著挺囫圇的呀,哪里受傷了?”
“大腿?!?/p>
“……”
鐘聲越無聲地做了個不可置信的表情,到底沒在她面前說什么,老老實實地撿起自己的背簍,自里面扒拉一陣。郗月明側目去看,確實只有藥瓶。
“用這個?!彼K于扒出一個藥瓶,遞了過來。
郗月明伸手接過,隨即看向訾沭,微微蹙眉,似乎難以啟齒:“那我先回營帳,你待會兒……”
她雖未說完,但余下的二人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訾沭輕咳兩聲,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與鐘聲越并肩將她送回營帳后,這才回頭,與多日不見的表兄好好敘敘舊。
鐘聲越立刻戳戳訾沭的胳膊:“什么情況?是因為你不?”
“我覺得一年不見你嘴巴更賤了!”
他若是個武人,訾沭還能跟他打一場挫挫銳氣,偏生這是個文弱的大夫,連自己一招都扛不住。訾沭只好忍耐他,沒好氣地問:“你不是來尋訪你的親生父親么,找到了?”
鐘聲越聞言,笑意微斂:“嗯?!?/p>
“有空帶他一起回訾陬唄?!宾ゃ鹨矝]了脾氣,正色起來,“你們一家團聚,也好把姨母的墳塋遷回去?!?/p>
聞言,鐘聲越卻笑了:“他可回不去了。”
訾沭挑眉:“怎么了嗎?”
鐘聲越搖了搖手指:“天機不可泄露。”
他蹲在地上,開始收拾自己的瓶瓶罐罐:“我的事你就別擔心了,先顧全你自己吧,這都在這兒耗了多久了。”
“表哥閑來無事,來給你當軍醫(yī)啊?!?/p>
蘭生(一)親吻她的傷處。
鐘聲越嘴上不靠譜,但醫(yī)術還算過關,訾沭與他胡扯幾句后也松了口,招呼副將帶他去軍營,自己則轉身往中軍營帳走去。
郗月明才得了傷藥,眼下披著外衣面朝里間,似乎正在涂,只留下一道纖細的背影對著他。
聽到訾沭進來的聲響,她微微側頭:“你來了?”
“快過來?!?/p>
訾沭嗯了一聲,慢慢走上前,在床榻邊緣坐下:“我?guī)湍悖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