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江無月睜眼以來,就看韋慈仙尊像個瘋子一樣,來回踱步,時不時看他一眼,那眼神里盡是瘋狂和狂熱。
“這么像……這么像……原來她有孩子……原來她能有孩子……”
他冷眼看著,韋慈仙尊狀若癲狂,喃喃自語。
江無月靈核破碎,他失了靈力猶如凡人,深秋時節(jié),他一直覺得冷。
江無月修長的指尖,透著青白,沾著血跡斑斑,因為蕭索寒冷,正輕微戰(zhàn)栗。
江無月皺著眉,他看著自己無力的指尖,慢慢蜷起手指,心里卻想的是,這血跡有點太臟了。
還有,還有她……不知道師尊怎么樣了。
江無月最后一眼,看到了玄英長老帶走了師尊,想來她應(yīng)該是沒事。
這次光天化日之下,鬧這么大,必是無法掩蓋。多方宗門勢力應(yīng)該會聯(lián)合聲討,至于幾分為正義,幾分為利益,就不得而知。
至于自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能有個好死,已是不易。
江無月把各方反應(yīng),在腦子走了一圈,最后又想到師尊,那時她喊自己的聲音太凄厲了,那聲音簡直像刀尖一樣,劈在他腦海里。
希望自己死后,她不要太傷心。
江無月一口腥甜,猛然漫上來,他捂著咳了兩聲,指間溢出血,他明白自己時日不多。
他不敢想將來,也不敢再去想她。
萬般思緒不過一瞬。
韋慈仙尊聽到聲響,猛然轉(zhuǎn)過來,他死死盯著江無月,那眼神晦暗翻涌,瘋狂又狂熱,頹老的面目更顯得猙獰。
“蒼天有眼,當
年你母親棄我而去,幾百年后,你出現(xiàn)了,這就是天意!天意!”
江無月看他簡直瘋了,但聽到韋慈仙尊提及自己娘親,忍不住追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韋慈仙尊根本不理他的話,他像是陷入回憶之中,“要是……要是你母親還在我身邊,我何必和那幫老東西奉什么魔羅漢!幸好,幸好蒼天有眼!”
他慢慢獰笑起來,“當年我就該把她鎖在這里,因果循環(huán),現(xiàn)在你來了這里,也算……也算物盡其用。”
韋慈仙尊擰眉看了一眼江無月,忽然遺憾道:“可惜了,不是我的血脈……不然……”
不然什么,韋慈仙尊倒也沒說下去。
幾百年前,韋慈仙尊還不是杏林莊主,行走時偶遇江無月母親。
那時他還很年輕,手段還不夠殘忍,即使把那銀發(fā)女人當作鼎爐,當天材地寶一日日取血,可他也春心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