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翠微宮內。
婉棠蹙著眉睜開眼,只覺得渾身發(fā)癢,骨節(jié)酸澀,連呼吸都帶著幾分燥熱。
她撐起身子,指尖觸到手臂,卻摸到一片凹凸不平的疹子。
她心頭一跳,猛地掀開錦被。
雪白的肌膚上,竟布滿密密麻麻的紅疹!
“萍兒!”她聲音微顫,透著幾分驚惶。
李萍兒聞聲快步進來,一見婉棠的模樣,瞳孔驟縮,臉色瞬間煞白:“娘娘!您、您這是……”
她嘴唇發(fā)抖,卻死死咬著下唇,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時,秋菊端著銅盆推門而入,一見婉棠的模樣,嚇得手一抖,“哐當”一聲,水盆砸在地上,水花四濺。
“娘娘!您身上這么全是紅點?”秋菊聲音發(fā)顫,指著婉棠的手臂,滿眼驚恐。
后宮最是以色侍人,這般模樣,如何還能在皇上跟前伺候?
婉棠強自鎮(zhèn)定,可指尖卻不受控制地發(fā)抖。
她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慌什么?去傳太醫(yī)!”
李萍兒連忙低頭:“是,奴婢這就去!”
秋菊仍呆立原地,結結巴巴道:“娘娘,這紅疹會不會是……”
“是什么?”婉棠眸光一厲。
秋菊嚇得撲通跪下:“奴婢不敢妄言!只是昨日惠妃娘娘來過后,您就……”
婉棠眼神驟然冰冷。
惠妃那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莫非……這就是她說的“大禮”?
【瞧見惠妃本事了吧,就是她,悄無聲息在你被子上灑了藥粉?!?/p>
【棠棠可憐?!?/p>
【無礙,幾天就沒事了。】
看來惠妃,真的只是想稍微懲罰她一下。
只是最令婉棠心寒的,不是惠妃的禮,而是翠微宮。
本以為來到這兒,終于有一個能算得上家的地方。
可這兒,也不過是個處處漏風的住所。
喜兒是皇后的人。
和寧答應的接觸也能立刻傳到許洛妍那。
此刻就連從不參與爭斗的惠妃,也能輕易給自己投毒。
看來這宮中,真是魚龍混雜。
婉棠忽然有些分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