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倉皇逃離的背影,阿七拿起一枚金釵,在指尖把玩了片刻,嘴角那抹譏諷愈發(fā)明顯。
他走到藥鋪后堂,對著一道暗門恭敬地行了一禮。
“主子,魚兒已經(jīng)咬鉤了?!?/p>
暗門后,長雪正坐在一張?zhí)珟熞紊?,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中的佩劍。
“嗯。”他只淡淡應(yīng)了一聲,連眼皮都未曾抬起。
沈思微半月前就將長雪派到云州來了,一來讓他保護李老夫人,二來盯著沈家的動靜,然后隨時和她配合。
而沈思微也早就飛鴿傳書讓外祖母配合自己了。
她就是要讓沈家再也沒有機會東山再起!
那包所謂的“幽夢”,不過是些尋常的安神粉罷了。
對李老夫人那種常年喝安神湯的人來說,多一點少一點,根本無傷大雅。
他要的,是讓沈景然,讓柳氏,讓整個沈家,親手為自己掘好墳?zāi)埂?/p>
沈景然帶著那包關(guān)系著他和他家人“未來”的粉末,如同揣著一團火,腳步虛浮地回到了李府。
他的心,一半是即將復(fù)仇的狂喜,一半是做賊心虛的恐懼。
兩種情緒交織著,讓他的臉龐呈現(xiàn)出一種詭異的扭曲。
回到那間破敗陰冷的北院,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那包藥藏在床板的夾縫里。
做完這一切,他才稍稍松了口氣,整個人虛脫般地靠在墻上。
接下來,就是等待機會。
他本以為,這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李老夫人所住的正院,依舊是銅墻鐵壁,守衛(wèi)森嚴。
他一個身份尷尬的“表少爺”,根本無法靠近。
然而,機會有時就是來得這么巧,巧得仿佛是老天爺特地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
當天晚上,他正躲在窗后,觀察著正院的動靜。
一個提著食盒的小丫鬟,低著頭,腳步匆匆地從院外的小廚房,往正院的方向走去。
沈景然的目光,瞬間被那個食盒吸引。
他認得那個丫鬟,名叫翠兒,是負責(zé)給李老夫人送夜宵的。
他心里猛地一動。
他屏住呼吸,悄悄跟了上去。
在通往正院的一處假山拐角,他猛地竄了出去,一把將那小丫鬟拉進了陰影里。
“啊!”
翠兒嚇得驚呼一聲,手里的食盒險些掉在地上。
“別叫!”沈景然惡狠狠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死死地掐著她的胳膊,“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