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對自己有所圖謀,那么,自己還能相信他嗎?
時覓正記下一個數(shù)字,聽到下樓的腳步聲,抬頭見江聽晚正站在臺階上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仿佛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一般展顏一笑。
就在那一瞬間的工夫,江聽晚心中的惶恐一瞬間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想什么呢,雖然時覓身上有很多秘密,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害自己,不說別的,單就“稜睜神”邪教和小劉村那兩次,但凡他不出手相救,她如今墳頭草只怕都有五丈高了。
想到這里,江聽晚有些羞愧,時覓待她可以稱得上是一片赤誠,而她卻暗自起了疑心。
“掌柜的,你這是怎么了?”時覓不知道江聽晚在想什么,只是眼見著她從若有所思到面帶慚愧,連忙走上來關(guān)切地問道。
“沒,沒什么,就是做了個夢”江聽晚慌忙搖了搖頭,拉住時覓的袖子,準備將自己夢中女人的事告訴他。
長奎從外面風風火火闖了進來,險些與端著酒水的鳶時撞個滿懷。
“你這是怎么啦?”鳶時連忙穩(wěn)住搖搖欲墜的酒壺,歪過頭嗔怪了一句。
長奎也顧不得與她回嘴,撞撞跌跌來到江聽晚與時覓面前,又看了一圈周圍見沒人注意他,才壓低聲音說道:“掌柜的,聽說盛記金店遭賊了!”
“遭賊?”江聽晚也是吃了一驚,追著問了一句,“盛家可是重金請了護院,還能有偷兒去他們家?”
盛家金店與云水間之間就隔了一家門面,因為是做金銀首飾生意,所以金店老板花了大價錢從江湖上請了高手來做護院,素日里大家都開玩笑說怕是縣老爺丟了官印,也沒人能從盛家偷走一厘半毫。
可正是有著重重守衛(wèi)的盛家遭了賊,這怎么能讓人不吃驚呢?
“嗐,可說呢,如今縣衙的人都去了盛家,”長奎一拍大腿,繼續(xù)往下說:“我聽那些看熱鬧的人說,盛家被翻得亂七八糟,但是沒丟什么之前的物件兒,倒是丟了些金銀打成的小貓,小狗,小魚兒什么的,您說奇不奇?”
“這,這賊倒還挺有些意思”江聽晚不知道該說什么,神情復雜地評價道。
她也是頭一回聽說賊摸進金店,只偷些不那么值錢的小玩意兒,莫不是個傻賊?
“現(xiàn)在大家都說與其說是盛家遭賊,”長奎瞇起眼睛,神神秘秘地用氣聲說道:“更像是更像是招了鬼。”
說到最后他還張牙舞爪嚇了江聽晚一跳,后者死死捂著嘴才將口邊的驚叫聲壓了下去,小臉有些泛白地瞪了他一眼。
“我可沒胡說,有人說昨晚上看到一個花花綠綠的人從盛家金店中走出來,大約,”長奎說著還伸手比劃了一下,“有這么高,而且走路的時候身形僵硬,不像是人呢?!?/p>
花花綠綠,身形僵硬
聽著長奎的描述,江聽晚和時覓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個趴在墻頭對著他們笑的紙扎人。
時覓看江聽晚臉上沒了血色,拉住她有些冰涼的手,“沒事,你忘了我說的,有我在這個云水間,那些鬼怪傷不了你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