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那位布衣書生再次第一個從這毀天滅地般的詩境中掙脫。
他渾身劇烈顫抖,臉色漲紅,嘴唇哆嗦著,用盡全身力氣才發(fā)出一聲嘶啞的、帶著哭腔的吶喊:
“黃河之水天上來……此乃天…人之作??!”
這聲吶喊如同引信,瞬間引爆了全場!
比上一輪更為狂熱、更為癲狂的驚嘆與崇拜如山崩海嘯般爆發(fā)!
“神跡!這是神跡??!”
“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何等氣象!何等胸襟!”
“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天生我材必有用!句句如雷貫耳!字字直擊肺腑!”
“詩仙!他定是詩仙轉(zhuǎn)世!!”
“陳公子!此詩……此詩何名?!”
狂熱的呼喊幾乎要將殿頂掀翻。
陳爭立于風(fēng)暴中心,衣袂無風(fēng)自動,仿佛有光華流轉(zhuǎn)。
他朗聲回應(yīng),聲音壓過喧囂:
“《將進酒》!”
雷鳴般的掌聲和狂熱的呼喊再次響徹全場!
“好一個將進酒!”
“好詩??!好詩!”
世間出現(xiàn)如此好詩,紛紛振奮不已。
看臺上,柳皇后已經(jīng)激動的呼吸急促。
“本宮從未聽過如此絕句!”
“這陳爭,可真是讓人意外。”
李蓉也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要是說他上一首詩有貓膩,那這句黃河之水天上來又當如何!
世界上又有何人能做出如此詩句呢!
看臺一隅,江南四子所在之處,卻彌漫著一股壓抑的死寂。
唐藝青、崔流春、秦毅藍三人臉色煞白,如同被無形的重錘狠狠砸在胸口。
崔流春方才吟誦《大渡行》時的自信與倨傲早已蕩然無存,只剩下失魂落魄的茫然和深入骨髓的挫敗感。
他嘴唇哆嗦著,反復(fù)念叨:“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fù)回,這……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又是他……”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秦毅藍猛地一拳砸在旁邊的案幾上,茶水四濺,。
他雙目赤紅,聲音因為極度的震驚而扭曲:“一首《望廬山瀑布》已是驚世駭俗,這首《將進酒》……這氣象,這胸襟,這貫通古今的豪邁悲愴……這豈是人力可為?!”
“更遑論是他陳爭!一個斗雞走狗之徒,怎可能有此等吞吐宇宙的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