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哥,我有樁生意想和你談。”林稹取出早已剪好的、一塊巴掌大小的布遞給那貨郎,“這是我家的布,一尺賣九文。若能賣出去一匹,我就給你五文的抽頭?!?/p>
那貨郎愣了愣,接過布一看:“這布密實?!庇譃殡y道:“我也不是賣布的,恐怕……”
林稹也笑:“不勞煩三哥做什么,只要把布系在你這擔子上,若有婦人來買東西,勞煩阿哥問一嘴要不要買布?!?/p>
這倒是簡單,無非是動動嘴的事,不花錢還能白得一塊巴掌大的布料子。
貨郎稍微想了想就答應了。
“若有人要來買,你只管記下來告訴我,縣里的要買布我挨家挨戶送上門。其他的我晌午之后就在衙前街大槐樹底下賣布。”
林稹與這貨郎約定了時日,這才轉(zhuǎn)身去布帛鋪找錢氏。
貨郎是要進村的,客源可比她廣,更別提客人都有閑錢買玩具了,勢必有錢買布做衣裳。
再者有了第二條銷售渠道,至少不用再挨家挨戶的跑了。
只是不知道十天以后結(jié)果如何。
林稹松了口氣,摸摸干癟的肚皮,這才覺出餓來。
她心神一松懈,仿佛整條街上的香氣都在往她鼻子里鉆。
“門油燒餅、白肉燒餅……香煞人嘞!”
“看一看,白蓬、米粉做的蓬糕——蓬糕——”
“三鮮面,熱乎乎的三鮮面!”
林稹的腳步走了又停,這里看看,那里聞聞,鼻尖香氣四溢,筍潑面,小云吞、糖饅頭……全是熱氣騰騰,新鮮出爐的。
只可惜沒錢啊。
林稹買了個最便宜的咸燒餅,剛要遞出兩個銅板,就看見幾個吆五喝六的無賴,大搖大擺的走來。
林稹趕忙轉(zhuǎn)身,快步往人堆里鉆。
所幸?guī)讉€閑漢沒瞧見她,只是大聲招呼那店家:“來幾個白肉燒餅!”
店家臉上的笑一下子就沒了,腰塌下去,又擠出點笑來:“這就來,這就來?!庇謴臒狎v騰的烤籠里取了四五個夾了肉的燒餅捧過去。
幾人咬了一口叼在嘴里,說說笑笑,揚長而去。
林稹遠遠的看著,不由得嘆了口氣。
見那群閑漢走了,她才站出來,遞給店家兩文錢,買了個咸燒餅。
那燒餅是白面做的,分明熱騰騰的,做的卻不甚好吃。餅子太厚,烤了以后又燙又干又硬。
若是她來做,揉面時勢必要添一點乳白的豬油。油潤開來,面餅變得喧軟。
烤好之后外皮雪白,泛著點點淡褐色,又酥又脆,一口咬下去,撲簌簌掉渣。內(nèi)里軟韌,是小麥特有的香氣,咀嚼起來泛著一點淡淡的甜味。
林稹已經(jīng)許久沒吃過白面了,她就著自己的想象,囫圇吞吃了一個咸燒餅,稍微填了填肚子,這才去找錢氏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