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主子指使你,在主母和賀老夫人藥中下毒,有沒有這回事?具體的案件經(jīng)過,我要你全部重復(fù)一遍,”
楊柳眼角通紅,她愧疚地抬起臉,看向林緒婉,
“奴婢……對不住主子……”
“奴婢撒謊了?!?/p>
她的話并未引起什么軒然大波,畢竟,當(dāng)日的事本就疑點重重,若是說沒有人懷疑,那也不現(xiàn)實。
只有賀晨芝,他雖神色如常,但是面色卻是壓不下的鐵青。
“撒謊?”
“怎么會?你一個小小婢子,在刑部尚書跟前撒謊,還堂而皇之地瞞住了他,這恐怕不可能。”
楊柳頭低得更深,賀晨芝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奴婢受人指使,整件事才得以嚴(yán)絲合縫,瞞過了賀大人?!?/p>
“是誰指使你?”
楊柳在屋中環(huán)顧一圈,一手撐著地,另一手指向了一人,
“是……小賀娘子!”
“是她指使奴婢,指使奴婢,讓奴婢去陷害主子的!”
“她以奴婢的全家老小做要挾,讓奴婢做了違心的事,奴婢,奴婢對不起主子啊……”
楊柳哀泣,真?zhèn)€人已經(jīng)癱軟在地上起不來了。
顧雪嬌眼睜睜看著這一幕,覺得眼角酸澀得好厲害。
她曾經(jīng)……
也面對過這一切,也看著春雪如同指正仇人一般,在所有人面前陳述她的過錯,編造根本不存在的證據(jù)。
可是,她沒有等到真相大白的時刻。
她想到春雪,想到她曾經(jīng)與自己耳鬢廝磨的樣子,想到她啞了喉嚨,跪在地上試圖用手語和她溝通的樣子。
她永遠(yuǎn),也沒有辦法親口向她認(rèn)錯了。
想到這,顧雪嬌覺得宛如錐心之痛。
痛得她五臟六腑仿佛揪在一處。
裴青州似乎是看到了她隱藏深處的痛楚和難過,他從上面走下來,擋在了她和楊柳之間。
陽光把他寬闊的影子投射在顧雪嬌身上,如同隱蔽風(fēng)雨的樹蔭,讓她得以片刻的喘息。
“你說,說出實情,這條命還保得住?!?/p>
楊柳吃力地跪直身子,看向裴青州,
“小賀娘子曾經(jīng)派身邊的華月找到奴婢,說是奴婢的家人與旁人起了爭執(zhí)下了大獄,若是奴婢不按照娘子說的去做,奴婢的家人就都會命喪黃泉?!?/p>
“奴婢的弟弟,今年只有七歲,他還什么都不知道,奴婢實在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