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我腿是吧!”
“我操你媽十八代祖宗——!”
伴隨著野獸般的咆哮,球棒帶著呼嘯的風聲,狠狠砸落!
噗!噗!噗!
沉悶而恐怖的撞擊聲在狹小的房間里回蕩。直到那頭顱徹底變形,紅白之物濺了一地,濃烈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一種難以形容的、腦組織特有的甜腥味徹底彌漫了整個空間,姜濤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氣,手一松,球棒“哐當”掉在地上。
他踉蹌著退后幾步,癱坐在那張唯一的小木桌旁,背靠著冰冷的墻壁。劇烈的心跳聲在耳邊轟鳴,全身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顫抖。
“我…殺人了?”他看著眼前修羅場般的景象,三具死狀各異的尸體,滿屋的血污,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入室行兇…我…是正當防衛(wèi)吧?”他試圖說服自己,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可…最后那個…昏迷的…”一股冰冷的恐懼瞬間充斥全身!
他顫抖著,用沾滿粘稠鮮血的手,從同樣血糊糊的褲兜里掏出手機。屏幕被血染紅。他喘著粗氣,試圖撥打報警電話。
嘟…嘟…嘟…
您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后再撥…
嘟…嘟…嘟…
您撥打的用戶忙,請稍后再撥…
持續(xù)的忙音,像命運的嘲笑。
嚴罰嚴打!頂格嚴懲!絕不姑息!
樓下收音機里的聲音如同魔咒般在耳邊炸響!在這個嚴打的節(jié)骨眼上,三條人命…他會是什么下場?
不能自首!絕對不能!
林躍!李夢舒!那對狗男女!他們還逍遙快活地活著!
不甘心!老子不甘心?。?/p>
就算要下地獄,也得拉著那對狗男女一起!
強烈的恨意暫時壓倒了恐懼。
巨大的精神沖擊和失血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襲來。姜濤眼前陣陣發(fā)黑,再也支撐不住,捂著劇痛欲裂的頭,重重地倒在了那張破舊的小沙發(fā)上。
身體剛一沾到沙發(fā),一股難以抗拒的、深沉到極致的困倦感,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間將他吞沒。
意識沉淪的最后一秒,他仿佛感覺到身下的沙發(fā)傳來一陣震蕩。
而他那被玻璃割得皮開肉綻的右手,傷口邊緣的肌肉,正以肉眼難以察覺的速度,極其緩慢地蠕動著。
甚至左腿厚重的石膏內部,也隱隱傳來極其細微的開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