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紫妤甩開他的手,回了一句“神經(jīng)”,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了。
兩人回到萍洲,走出機場時,夜已深沉,遠處機坪的燈還亮著,天色卻早已完全黑了。風(fēng)從開闊的停車場一陣陣吹來,夾著進入冬天的涼意。
車子停在不遠處,傅西凌把行李塞進后車廂,拉開副駕的車門讓周紫妤坐進去。她動作干脆地系上安全帶,一邊開口說:“我車還停在你家樓下,今晚我開車回去?!?/p>
傅西凌一愣,偏過頭看她一眼,有些驚訝:“這么晚了你還要回去?”
“我想自己待著?!彼Z氣平靜地說,生病時他對她的照顧太過親密體貼,讓她下意識就想逃避退縮。
傅西凌的臉色變得有些僵硬。
他沒接話,只是發(fā)動了引擎,轉(zhuǎn)出停車場。車內(nèi)陷入一段沉默,小熊在后座逮著那么點打開的窗縫在吹風(fēng),樂顛顛咧著嘴,只剩導(dǎo)航偶爾報路的聲音在空氣里回響。
傅西凌腦中開始不受控制地轉(zhuǎn)起某段記憶——大學(xué)快畢業(yè)那年,他和前女友分手。當(dāng)時她也是突然說了一句:“我想自己待著。”接著就慢慢地冷了下來,不再回訊息,不再主動聯(lián)絡(luò)。那段時間他每天都在試圖挽回,直到有一天,她說:我們分手吧。
他問她為什么。
即將畢業(yè)走向工作的女孩對他說:你太幼稚了。
這句話像根倒鉤,在他心里掛了好幾年,怎么也拔不掉。
車子駛?cè)胧袇^(qū)時,燈光一盞接一盞地亮過車窗。他握著方向盤,余光瞥了一眼副駕座的周紫妤,她正看著窗外,神情平靜得讓人捉摸不透。
他佯裝隨意地問:“會不會后悔跟我去看雪?還感冒了?!?/p>
周紫妤簡單回了兩個字:“不會。”
他沉默了一會兒,眼睛盯著前方的紅綠燈,語氣淡淡的:“你覺得我幼稚嗎?”
周紫妤沒直接回答,語調(diào)依舊平緩:“為什么這么問?”
傅西凌沒再開口了。他瞄了她一眼,她也沒再追問,像是對這個話題毫無興趣。
車子繼續(xù)向前開,他心里卻悶得發(fā)緊——她沒有正面回答,也沒有否認(rèn)。他本來只是隨口問問,但她這個“為什么這么問”,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最不安的地方,像極了當(dāng)年的重演,只不過他還不知道自己會在什么時候被突然拋棄。
傅西凌郁悶了一路,進了家門小熊也沒來來安慰他,
樂顛顛去找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傅西凌將它拉住,一把提起六十多斤重的大狗,讓小熊跟自己對視,質(zhì)問它:“你愛不愛我?”
小熊“汪”了一聲。
他抓住兩條狗腿搖來搖去,繼續(xù)逼問它,“快說!”
小熊連續(xù)叫了好幾聲表示不滿,明明第一句已經(jīng)回答了,今天這個人類是非要自己說出人話不可嗎?
一人一狗對視僵了一會兒,然后傅西凌托著狗屁股把它抱進懷里,摸摸狗頭說:“寶寶要好好愛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