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無聲廝殺。
邢煙落子如風(fēng),毫不相讓。
兩局下來,竟殺得穆玄澈丟盔棄甲,片甲不留。
“皇上還要下嗎?”
連贏兩局,邢煙眼里的光芒更盛,帶著棋逢對(duì)手的興奮。
穆玄澈的興致也被徹底勾起,輸贏似乎已不重要,這酣暢淋漓的棋局本身,便已驅(qū)散了白日的煩悶與倦怠。
“再來兩局!”他沉聲道。
又是兩局無聲的鏖戰(zhàn)。
結(jié)果毫無懸念,穆玄澈再次敗北。
他凝視著棋盤,臉上沒有半分輸棋的惱怒,反而有種奇異的、久違的平靜與暢快,心底對(duì)眼前這女子的棋藝甚至生出一絲欽佩。
“看來朕這棋藝,尚有偌大精進(jìn)空間啊?!?/p>
他摩挲著指間的黑子,語氣竟帶著幾分自嘲的輕松。
邢煙的目光依舊膠著在棋盤上,秀眉微蹙,忽然伸出纖指,點(diǎn)在一處空位上。
“皇上方才若是落子于此,我必輸無疑。”
她指尖輕移,將一枚白子推至那個(gè)關(guān)鍵點(diǎn)位。
穆玄澈順著她的指尖看去,頓覺豁然開朗,先前困局的迷霧瞬間被撥開!
他猛地抬頭看向邢煙,只見她臉上并無半分自得之色,只有一種沉浸于棋道本身的純粹淡然,仿佛輸贏得失,在她眼中不過尋常。
“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伞k藿袢?,受教了?!?/p>
穆玄澈心悅誠服,眼中閃爍著棋逢知己的喜悅光芒。
夜色愈深,兩人又下了兩局。
邢煙的眼皮開始沉重地打架,掩口打了個(gè)小小的哈欠。
穆玄澈見狀,雖未盡興,卻也不再貪局,溫聲叮囑寶珠好生伺候邢煙安歇。
他起身去了前殿,將余下幾份緊要的奏折批閱完畢。
待他再回東暖閣時(shí),床榻上的邢煙早已沉入夢鄉(xiāng)。
他放輕動(dòng)作,在她身側(cè)躺下。
鼻息間縈繞著她發(fā)間清淺的茉莉花香,奇異地安撫了他紛雜的心緒。
他合上眼,一夜無夢,睡得格外安穩(wěn)。
然而,這份寧靜并未持續(xù)太久。
翌日清晨,邢煙尚在溫暖的夢鄉(xiāng)沉浮,便被一陣急促而不容抗拒的拍門聲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