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熱度退下去了,不知何時又突然燒了起來,顧惜額間的鬢角都被冷汗打shi了,竹音都不知道換了幾條帕子。
期間,白行之也差人來問過幾次,可是顧惜卻一直沒有醒來。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
顧惜在針刺般的頭痛中醒來,她感覺自己渾身都散架了,四肢百骸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喉嚨也疼得厲害,眼皮像被漿糊黏住了一般怎么也睜不開。
她掙扎著發(fā)出了微弱的聲音:“水水”“小姐!”一直守在一旁的竹音聽到聲音,忍不住激動地大喊,“小姐,你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竹音迅速裝了一杯水過來,喂顧惜喝下。
喝完水顧惜頓時清醒了不少,她勉力睜開了雙眼,入目便是竹音擔(dān)憂又欣喜的模樣。
“竹音,這是哪里,我這是怎么了?”顧惜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撐著身子想要坐起來,可頭還是有點發(fā)暈。
竹音扶顧惜坐起,手腳麻利地在她背后塞了兩個褥墊,問道:“小姐,你現(xiàn)在感覺如何了?”“好多了,我這是昏迷了多久?,”顧惜這會才想起來,她在回顧府的路上暈倒了,“這里是何處?”顧惜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問道。
待顧惜坐定后,竹音開始說道:“小姐,這里是城西的白府,是一位姓白的公子在路上救了我們。
你已經(jīng)昏迷了一天一夜了,我多怕”多怕她醒不過,竹音說著說著便哽咽了起來。
顧惜溫柔地摸了摸竹音的頭,安慰道:“傻丫頭,我沒事。
”竹音抽噎了一會,便開始給顧惜講述她暈倒以后的事情,當(dāng)聽到圍巾和帽子掉落的時候,顧惜的頭又忍不住突突地疼了起來。
爹娘一直希望她能夠遠(yuǎn)離皇室及達(dá)官顯貴,她平日喬裝改扮,一則是為了讓爹娘安心,二則是她需經(jīng)常往來于京城與藥王谷,這樣也能為自己省卻一些麻煩。
若這白公子是尋常人家,她本不必如此憂心,只是依竹音所言,他并非一般普通百姓。
我朝在車架禮制上頗為講究,天子駕六,諸侯駕五,卿駕四,大夫三,士二,庶民則駕一,而送他們來白府的那輛馬車,是由四匹馬拉著的,所以顧惜推測這位白公子官位不低。
朝廷中人,向來心思深重,況且還是處于高位者。
冰天雪地里出現(xiàn)了一來路不明的女子,卻在機緣之下住進(jìn)家中,怎么看都不像是巧合,而且還與藥王谷有關(guān)聯(lián)。
顧惜猜想,這位白公子恐怕已經(jīng)在暗中調(diào)查自己了,只要通關(guān)文牒一查,哪里還瞞得???沒準(zhǔn),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是誰了。
在昏迷的這一天一夜里,她早已失了先機。
竹音按顧惜的吩咐,把她醒過來的消息告知了白府的管家,還說她家小姐想要當(dāng)面謝謝白公子,說完便回到了西廂房。
顧惜一邊等一邊打量起這白府來,從府邸的陳列和裝飾看,這宅子有些年頭了,但卻修繕整齊,屋內(nèi)的桌椅也擦得锃亮,看得出來屋子的主人是個講究的人。
白行之是一個人過來的。
他甫一進(jìn)門就看到了這樣的景象,十七八歲的少女靠坐在床邊,臉上沒有物什遮擋,正笑眼盈盈地望著他,一雙桃花眼勾人心魄,美麗至極,仿佛病痛也不能損她的美貌分毫,反而有一種清冷的美感。
繞是他這些年在宮中見過美人無數(shù),還是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的容顏足以稱得上傾國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