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是把自己弄得黏糊糊的,要拖很久才直起身,努力走到浴室里,泡很久很久的澡,泡到手指發(fā)白,記憶回籠,再夾著尾巴低落地爬回床上睡覺,裝作什么也沒發(fā)生過。
但今天不黏,他不用洗澡。
后頸酸脹,有種被充滿的感覺,很脹,但脹得很舒服,他聞到一股清香,小心地抬抬手臂,用腳尖撐開被子,做出要踢飛被子的動作。
掌心酸痛,手臂有點酸,腿也有點,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圍內(nèi),沒有往常那種空虛的感覺……是標記他了嗎?
他眨了下眼,臉頰紅暈得像春日新桃,細密的睫毛顫抖,流露出羞恥與幾分脆弱。
可他的肚子不疼呀,那些oga不是都說做完會“酸得一根手指都抬不起來”“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幾乎像懷孕了一樣鼓鼓囊囊的”嗎?
他還有點好奇懷孕是什么感受呢。
……嘶,他的掌心有點疼。
是破皮了嗎?
好像攥過什么東西。
總不會他真的吃到雪糕了吧?
就因為他鬧著熱嗎?
柳清嶼知道自己易感期會有點瘋,好友形容他“瘋得不清”“顛倒黑白”“胡言亂語”,還說他會做很多莫名其妙的事,說很多沒邏輯的話,別人不應(yīng)他,他還要生氣,因此他總是悶著一個人過易感期,把自己鎖得嚴嚴實實的。
他仔細回想著,臉色漸漸難看起來,易感期中途剛醒會有輕微的腦霧,記憶蒙上面紗,但他好像,隱約記得一點。
粉的,白的,混
在一起,弄臟了他的睡衣,他鬧著要洗衣服,要她抱自己去浴室,說手洗更健康,還非要脫她的衣服幫她洗。
門把咔嗒轉(zhuǎn)動,他耳朵尖,迅速遁進被里,蓋好被子。
“怎么還沒醒?”
腳步聲接近,裴君凝坐在他床邊,伸手掖好被子,伸手探他的額頭,自言自語對空氣說話:“按理說早該好的,又亂踢?!?/p>
“肚子疼哭了,我不哄你哦?!?/p>
她低下頭,將他的發(fā)絲挽到耳后:“愛哭鬼,什么時候醒?再不醒就把你的抑制劑都扔了,周一扔一條,周二扔兩條……反正你最喜歡抑制劑了,是不是呀?”
“手還疼嗎?”她捏著他的手指,仿佛他的手是很好玩的玩具,低頭說他,“這么嬌氣,睡這么久,再涂點藥膏都快好了,到時候又裝沒事發(fā)生?!?/p>
遲鈍生銹的大腦緩慢轉(zhuǎn)動著,他感覺自己觸摸到了某種邊界,卻遲遲看不清楚。
手疼?
什么手疼?
不會夢見真的了吧,他呼吸一滯,努力裝睡,思緒緩慢旋轉(zhuǎn)著,仔細去想,又隔了一層膜。
柳清嶼有些慌,他小心翼翼睜開眼,小心翼翼地去瞄她在做什么,主要是往她身上瞄。
segui膽大,裴君凝坐在床邊,她一身休閑服,此刻正窸窸窣窣地拆半透明的藥貼,柳清嶼的視線被她的腿擋住了,看不見想看的,只能看見她手上的動作,和藥貼后她時隱時現(xiàn)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