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咬著嘴角,不回這話。
“你難道不知情愛易散人心易變的道理嗎?你今日為了他遠走,往后你受了傷變了心意你要如何?”
銀杏哭著搖頭:“我不會?!?/p>
阿吀聲音都因急切有了嘶?。骸霸偕羁痰膼劭傆幸蝗斩紩兊瓡В壦鶢窟B的親人尚且會離你而去,何況是八桿子打不著的陸裴!”她說急了左手看都不看就指向了坐在那一側(cè)的人,“他一點不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就非得跟他走!他哪好!不就長得好一點你就非要跟他走!”
最后一句都已經(jīng)是吼了出來。
陸裴自認自己能拿出來說道的該是不止“長得好”一點,他并不覺尷尬,反而看向銀杏想聽聽她說什么。
只他視線太涼薄,面對美人為他無助垂淚,心里卻無法泛起絲毫漣漪。
銀杏直挺著脖子,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從她喉間溢出,讓言語都破碎:“我從不求陸大人那般人物能真將一顆心給了我,可我愿意跟著他,能在他身邊伺候就已足夠。姑娘,我不如你聰慧懂得多,不明白你嘴里常言的那些是什么,我只知道我歡喜他,想一直歡喜他,僅僅是此罷了?!?/p>
阿吀從牙縫里擠出一句:“不求回報?”
銀杏搖了搖頭,眼淚如決堤洪水,卻倔強回道:“不求回報?!?/p>
阿吀心似將裂,左手抓了桌子上茶盞就砸向了銀杏,恨不得能將人砸醒。
可那杯子沒真能砸到銀杏身上,被顧涯抬手擋了下來。
阿吀又砸了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顧涯統(tǒng)統(tǒng)都擋了下來。
濺了一地茶水碎片。
還是有不少撲到了銀杏身上,臉上。
她鬢角細碎發(fā)絲,被淚水冷茶黏到了臉頰處,shi漉漉地哭訴著所求。其雙手緊緊捏著衣角,其雙肩劇烈地顫抖,指節(jié)都因用力而泛白。
阿吀自覺有了被辜負被背叛之感,不像上次在食廳內(nèi)哭泣是委屈,眼下她紅著眼眶整個人都要被燒到麻痹。
她砸不到銀杏,又惱怒陸裴半天屁都不放一個,索性將桌子上剩下的碗筷都往陸裴身上砸。
這回顧涯沒攔。
陸裴有些武功傍身,足夠躲閃。
阿吀指著陸裴鼻子罵,她臉頰氣得通紅,眼里淚水不少,罵得很沒氣勢:“都是你這個狐貍精勾得銀杏不知所謂!我今天就問你,你愿不愿意帶她走!”
陸裴彎身掃去衣擺處所沾茶葉,沉聲道:“明媚姑娘,你遷怒太過了?!?/p>
“你少顧左右而言他!我不吃你這套!”
阿吀火冒三丈,扯著桌布將一桌殘羹剩飯全掃到了陸裴腳邊,使其原本纖塵不染的腳面全是油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