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孟青榕至今仍不覺得顧涯算何良人。
馬車傳來阿吀更為尖刺的聲音。
“你還好意思和我提定情信物!”阿吀推開人,光著腳便推開了雙開門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繞到了林雀的小馬車那處后面,翻出了個大木盒。
她將盒子打開,里面擠滿了各種丑荷包,少說七八十個。
阿吀一股腦兒地抓了就往顧涯身上扔:“荷包!荷包!夠不夠!都給你?。∵@么多全給你?。虿粔?!”
“我就問你夠不夠啊!”
荷包各色名貴料子都有,刺繡卻都如同鬼扒,難以辨出其形。
嗚嗚嗚“你以為我很好哄??!”
顧涯原本皺緊的眉頭,被荷包砸得逐漸舒展。隨著從眼前滑落荷包的數(shù)量越來越多,他面色多少有些控制不住地低了頭。
也不知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做的,私底下偷摸生怕被他知曉的模樣,想想都教人發(fā)笑。
是怕繡不好拿不出手嗎?
還是怕丟人?
阿吀扔完光著腳轉(zhuǎn)身就走,顧涯并不著急去追,只是蹲身在地上一個一個地去撿。
他撿到手里,細心地拍掉荷包上的灰塵,這才放入錦盒之中。
整整是一百一十八個。
雖荷包樣式布料多有不同,那刺繡也繡得亂七八糟,但顧涯分辨出來這些其實都是一個花樣子。
是并蒂蓮。
繡了一百多次都摸不出一點竅門嗎?
顧涯想到阿吀當(dāng)時懊惱樣子,彎了嘴角,眉眼都被笑意侵染。
他將東西都收好,這才抬頭去看阿吀人在何處。
這處休憩之地,距離幽嵯嶺只剩下不到一百里路,越靠近,從未見過的黑石便越多。
此刻眼前被高低錯落,疏密無致的灌木與黑石晃得眼花繚亂。人也成群擠了一堆又一堆,一眼望過去,哪里瞧得見阿吀身影。
顧涯環(huán)顧四周,尋人模樣被不少人調(diào)笑,他也不惱,旁人問起,只道是自己又將阿吀惹哭了。
換來意味不明地打量,更沒所謂。
顧涯繞過一堆又一堆人,最后還是在頂頂角落里的灌木后頭找到了阿吀。
他武功好,突破心魔之后,功力更甚,走路已是悄無聲息,于是蹲在地上拔著野草喃喃自語的阿吀,根本不曉得自己后面有人。
她是真委屈,覺著自己和顧涯相識至今,連著中間那三年,她除了多花點銀子,有哪樣對不起他顧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