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一個近乎九十度的、屈辱而又虔誠的大禮。
“妹妹?!?/p>
沈文宣的聲音,沙啞、干澀,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顫抖。
“過去,是我愚蠢糊涂,善惡不分,識人不清。”
“是我被豬油蒙了心,助紂為虐,屢次讓你傷心,讓你失望,讓你受盡委屈?!?/p>
“今日,沈文宣……真心……向你賠罪!”
一旁的沈武宣,看著弟弟這副模樣,嘴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終究是沒有開口。
這是文宣必須自己面對的。
可沈思薇卻沒有什么反應(yīng)。
甚至沒有立刻開口讓他起來。
她只是那么靜靜地坐著,冷漠如冰,目光一寸一寸地凌遲著跪在地上的沈文宣。
每一息,都像是一場酷刑。
沈文宣的額頭上,漸漸滲出了細(xì)密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沈文宣快要被這死寂的沉默壓垮時,沈思薇清冷的聲音,終于響起。
“二哥。”
她淡淡地問。
“可知,你錯在哪里?”
他猛地抬起頭,迎上沈思薇的眼神。
沒有半分的猶豫脫口而出:“我知!”
他嘶聲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我錯在,愚孝!卻忘了天地之間,還有公道與人心!”
“我錯在,輕信!錯在被沈曉婉那副楚楚可憐的偽善面孔蒙蔽了雙眼,將魚目當(dāng)成珍珠,卻把真正的明珠,棄如敝履!”
“我錯在,自負(fù)!我總以為自己是飽讀詩書的學(xué)子,便看不起你從民間歸來的堅韌與智慧,對你的掙扎與痛苦,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我錯在……錯在……我從未真正地、用心地,去關(guān)心過你這個親妹妹一分一毫!我享受著外祖家?guī)淼氖a蔽與榮光,卻心安理得地,去苛待李家真正的血脈!我……我豬狗不如!”
他一句一句將過去那些不堪的、骯臟的心思,毫不留情地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