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她才是趙彥之的心頭好,才是丞相府的真千金,李知安她有什么資格神氣。
梳妝臺上的金銀朱釵一件件被收走,春夏更是直接走過來,哼的一聲,把她頭上的珠釵都一并拔了下來,頭發(fā)都連帶著拽掉幾根,疼得憐音眼淚直流。
趙彥之怒不可遏:“李知安,你個賤婦,放縱你的狗奴才騎到主人頭上!”
“主人?春夏的主人只是我,你算哪門子主人?哦不對,你算哪門子人?”
向來被順從慣了的趙彥之氣極,站起來打算給李知安一點教訓(xùn),卻遇到門房來報。
“大人,福公公來了?!?/p>
福公公是太后身邊的掌事公公,在外行事代表的都是太后。
還不等他思索此番福公公來是為何,一群人就已經(jīng)進(jìn)來了。
為首的人身穿青灰色宮袍,進(jìn)門看向李知安時還帶著笑意,微微福身。
李知安知道,是太后安排福公公來的,可不知為何,總感覺這福公公笑意不達(dá)眼底。
轉(zhuǎn)眼,福公公斂了神色,聲色冷硬:“傳太后娘娘口諭。”
他的聲音不算高,卻蓋過了堂前的慌亂。
李知安和趙彥之等一行人無不跪下參拜,唯有憐音還臥在軟榻上,沒有做何動作。
她方才被認(rèn)回,就算多了上一世經(jīng)驗,對宮中禮數(shù)也不甚了解。
福公公眉梢微挑,淡淡開口:“榻上何人?娘娘口諭當(dāng)前,竟如此衣冠不整,涕淚滿面,成何體統(tǒng)!”
說完,給邊上的小公公使了個眼色:“掌嘴。”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壓得憐音喘不上氣,也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小公公做事也是麻利,話都沒讓憐音說一句就把人從軟榻上拽了下來,接連又掌嘴。
每一巴掌都伴隨著憐音的痛呼,聽得趙彥之心頭狂跳,再這么打下去,只怕是胎兒也保不住了。
本想開口,卻被福公公一記眼神給壓了下去,他只能暗暗剜了一眼李知安。
定是這女人跑到太后面前去嚼舌根,太后才會如此針對憐音。
事實上李知安卻不覺得這是件好事,反而有種不安之感。
等到掌嘴完,憐音如一灘爛泥般癱軟在地,臉上遍布著青紫的掌印。
小公公利落離開,回到福公公身邊。
福公公見慣了這些場面,撣了撣袖袍:“太后娘娘口諭,李氏嫡女李知安,爾素來溫良賢淑,治家有方,德行堪為典范,哀家甚慰?!?/p>
前面的都還好,聽到治家有方四個字,李知安終于察覺到了不對。
“然,”福公公話音一轉(zhuǎn),溫和的語調(diào)陡然變得沉澀凝重,“齊家之道,夫婦貴和,爾與趙卿結(jié)發(fā)多年,縱有微瀾,亦當(dāng)重家宅和睦,方不負(fù)哀家一片苦心與期許?!?/p>
宣讀完太后口諭,福公公嘴角勾起一個意味不明的弧度:“李氏,你可聽明白否?”
事到如今,李知安內(nèi)心雖有疑惑,也只能把手舉過頭頂,領(lǐng)旨謝恩。
福公公滿意地點頭,轉(zhuǎn)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