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彥之臉色鐵青,李知安竟敢如此揭他的短,端的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
“你當(dāng)真就別以為我不敢動你嗎!離了我,離了相府千金名頭,你算什么東西?”他壓低聲音威脅道,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李知安卻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我算什么東西?一年前南陽鹽政爛賬,還有淮水鐵稅窟窿……”
說著她邊靠近趙彥之:“若和你的好妹妹同住,哪天我一個不高興,這些事情上達(dá)天聽?!?/p>
后面的話她沒有再說下去,但凡趙彥之不是個蠢的,都知曉個中利害。
趙彥之臉上血色驟褪,喉結(jié)上下滾動。
一樁樁一件件,就算單拎一個出來,都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李知安倒是有辦法全身而退,他卻是逃不掉。
“好,你先暫且搬到別院去住,財帛……也可以搬走。”趙彥之聲音干澀如同砂紙。
他不信相府當(dāng)真不管憐音,日后定然會幫襯著,思及此面色才緩和了些。
其實(shí)遑論趙彥之同不同意,李知安都一定要搬,剛剛一番話只是敲打敲打他。
她拿出中饋鑰匙,吩咐春夏大開庫房,把這些年趙家所有靠著她得來的全都搬走。
憐音知道趙彥之有把柄在李知安手上,也只能打碎牙齒和血吞,可心里還是不甘。
這些金銀財帛都應(yīng)該是她的,她才是這里的女主人!
“姐姐,你當(dāng)真要如此絕情,帶走趙家的根基嗎?你這是要將彥之哥哥逼上絕路啊?!?/p>
說完又轉(zhuǎn)頭,雙眸盈淚看向趙彥之:“彥之哥哥,都怪我害得你和姐姐離心,我馬上就走,可孩子是無辜的?!?/p>
聽到憐音的話,趙彥之臉色又是一變,他瞪了李知安一眼,趕忙將憐音放在軟塌上,轉(zhuǎn)身吩咐下人快去請大夫。
看著他的背影,李知安心底卻是一片悲涼,趙彥之何曾對自己如此上心過。
今天趙彥之和憐音這一出戲,無非就是想給自己一點(diǎn)顏色瞧瞧。
可兩個人目的又有所不同,趙彥之是想讓自己認(rèn)下憐音,乖乖接受抬她做平妻。
而憐音則是想讓她滾出侍郎府,最好是丞相府那邊也不要認(rèn)她。
但她李知安豈是任人擺布之輩?既然他們想玩,那她就陪到底!
不多時,大夫被請了進(jìn)來,為憐音把脈診斷,趙彥之緊張地站在一旁,生怕孩子出了什么問題。
反觀李知安則坐在一旁,悠閑地品著茶,仿佛眼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
大夫診斷完畢,起身對趙彥之道:“大人且寬心,這位夫人并無大礙,只是有些動了胎氣,需得好生休養(yǎng)?!?/p>
趙彥之聞言,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憐音眼中含淚,堪堪斜倚在趙彥之的懷里,泫然欲泣的模樣任誰不我見猶憐。
“彥之哥哥,我們的孩子沒事就好,姐姐想必也不是故意的,莫要怪罪姐姐?!闭f著似作害怕地看了一眼李知安。
李知安懶得看他們演戲,轉(zhuǎn)頭吩咐春夏:“叫人把房中所有我的東西都收拾好,一錙一銖都不要留下,不然容易叫老鼠啃了?!?/p>
憐音要被氣死了,李知安居然拐著彎罵她老鼠。
明明她才是趙彥之的心頭好,才是丞相府的真千金,李知安她有什么資格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