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即便是十里八鄉(xiāng)之外那能打死一只老虎的武師,也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照常行事。
所以,沒有人能夠躲過。
顧采白見他低頭沉思,想著是沒什么頭緒,又是說道:“這蛇難捕,你是知道的,要是被咬上一口,必死。”
聽到嫂嫂的話,程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一世的哥哥就是被這蛇咬死的。
“十之八九,是捕不到的,”顧采白頓了頓,“公公死后,你的戶籍就跟嫂嫂在一起了,這樣,嫂嫂去服徭役,最多也就是去浣衣局,至少能夠保住一條命?!?/p>
顧采白咬著牙,右手緊捏著裙角。
程安聽到這話,神情一愣。
他知道浣衣局是什么地方,女子進(jìn)了這地方,那簡(jiǎn)直就是生不如死。
顧采白說這話,無外乎就是不想看到他重蹈自己哥哥的覆轍,再次命喪到這異蛇手中。
“嫂嫂,我是斷然不可能讓你替我去服這徭役的,若是如此,那讓程安今后都無顏茍活在這世上了。”
顧采白也不多話,只是放下了一小袋米:“這里面應(yīng)該夠你吃天了,到時(shí)候沒捕到蛇,就藏起來?!?/p>
說完這話,也不等程安有什么反應(yīng),她轉(zhuǎn)身就要走。
顧采白轉(zhuǎn)過身的時(shí)候,小腿上的腫脹瞬間就被程安看到了眼里。
“嫂嫂,你這是中了蛇毒?”
見顧采白沒有反駁,程安輕輕抓住了她的手臂,看著她的小腿說道:“嫂嫂,你這腫脹得過于厲害了,若是不處理,怕許久都不會(huì)好,這樣,我來幫你排下毒。”
說是排毒,也沒有什么好的工具,自然只能是嘴吸。
顧采白也知道是這樣,所以下意識(shí)的就要搖頭。
可程安哪有讓她拒絕的余地,直接把她整個(gè)人都扶到了椅子上,然后蹲下身子,輕輕挽起這粗麻褲角,露出她那雪白的小腿,整個(gè)都是搭在自己的腿上,雙手輕捧著。
只見這整片雪白中帶著一塊紅色腫脹,格外顯眼。
程安觀察了一下,倒不是致命的毒,所以也不帶猶豫,直接張嘴就吸了上去。
他吸出一口黑色毒血,立馬吐掉。
程安不停地吸吮直讓顧采白面色微紅,緊咬銀牙,從牙縫中擠出陣陣顫音……
過了小半會(huì)功夫,這血,總算是干凈了。
程安這才是放了下來,抬起頭,對(duì)著她說道:“嫂嫂,這兩日,切莫沾水,這毒沒有排盡,我再想辦法……”
顧采白整張臉都是紅得要擠出水來,捏著衣角,顫抖的聲音憋出來了一句:“謝謝二叔……”
然后整個(gè)人逃也似的離開了。
不過,住得也近,程安目送著她進(jìn)了屋,才是打開這留下的這袋米,只見粟米混合,約莫五日的分量。
程安把米抱在懷里,望著屋外,月光灑在屋檐下,嫂嫂借著月光縫補(bǔ)衣服的場(chǎng)景歷歷在目。
這米,總感覺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