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側(cè)珠簾輕垂,隔出一方女眷天地。??甸L公主居首座,神色清冷。她身旁幾位郡主、縣主皆屏息端坐,不敢僭越半分。
再往后,一眾貴女按父兄官階依次而坐。圣上舉杯:“今日只論花事,諸卿且醉且吟。”
滿座皆舉杯,山呼萬歲。觥籌交錯間,圣人看向坐在五皇子身邊的謝臨淵說道:“臨淵,大理寺待的可還習慣?”
謝臨淵拱手恭敬回應:“回陛下,前日臣剛?cè)肼毚罄硭拢瑑妭兘灾际苁ド详P(guān)照,因此對臣幫助實多!”
“嗯!你好好干,也不枉朕對你一片良苦用心!”
圣上說罷,余光瞥見正在一旁與世家公子插科打諢的蕭子衿,便詢問道:“眉仁最近可曾溫書?”
蕭子衿驚坐起,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陛下,您也知道小子我從來沒有科舉的心思,看書就跟要我命一樣,陛下還是放過我吧!”
蕭子衿一邊說,一邊偷瞄自己的母親——大長公主的臉色,見母親面露不善,心中暗叫不好!
“你這混小子,你要是有淵哥兒半分本事,也能叫我省心,見天的往外跑,我是管不了了,還望陛下和娘娘給他指門婚事,以后讓他娘子來管他吧!”
“別呀!母親,你這不是要我的命么?兒子還小……”
“小什么?你還?。勘菹?、娘娘你們聽聽,這混小子找的什么借口?”
帝后見慣了這對母子拌嘴的模樣,但還是忍不住輕笑,圣上輕咳一聲,制止了蕭子衿接下來的話。
“眉仁和淵哥兒都到了婚配的年紀,可有心儀的女子???”
謝臨淵拱手行禮,沖著圣上緩緩開口:“臣如今身患急癥,不良于行,況且臣父母之死尚未查清,又豈能成婚?實在不愿耽誤女子花期!”
提及謝臨淵的父母,眾人情緒皆低沉了幾分,謝臨淵的母親是大長公主和圣上的幼妹,皇后幼時也與謝臨淵的母親是手帕交。
“福嘉若還在也希望看到你早日成家立業(yè)!”
圣上看著謝臨淵這八分神似福嘉公主的面容,恍惚看到了那個跌跌撞撞向他跑來的小女孩,柔柔的喊著:“皇兄”
“不是說今日宮宴有株罕見的九蕊真珠么?娘娘,小子我想去看看!”蕭子衿見氣氛不對,出聲打岔,一時間眾人低沉的情緒緩和了不少。
“你這小子,慣會插科打諢!去吧!去吧!”
隨后圣上淺酌了幾杯,因還有公務要忙,便提前離去。
待圣上走后,皇后邀長公主和幾位貴婦一同去了景仁宮。帝后走后,眾人才真正放松下來,紛紛起身游園賞玩。
蘇卿卿作為謝臨淵的小丫鬟,是沒有資格與眾人同席的,她一直立于珠簾外的甬道處,腿都站的酸軟。好不容易等到自由活動時,才跟謝臨淵告假出來上廁所。偏生丫鬟們?nèi)鐜?,在宮廷后苑的西南角,走路過去要半柱香的時間。
蘇卿卿往回走時,路過一處假山,隱約聽到了男女說話的聲音:
“薛娘子當真不記得我了?”
“你……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