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秦衍這多疑性子,指不定日后何時就甩鍋給柔嬪身邊的心腹,換成更安全的人,親自折了柔嬪的左膀右臂。
秦衍靠在引枕上,依舊閉著眼,沒有給出任何回應(yīng)。
但宋晚凝敏銳覺察到,指腹下的太陽穴青筋已有暴起之兆。
下顎線條繃得死緊,喉結(jié)艱難滾動了一下。
覆在錦被上的另一只手,指關(guān)節(jié)因為用力緊握而泛出青白之色,手背上未消的紅疹,在昏暗光線下顯得更加猙獰可怖。
殿內(nèi)死寂。
只剩下燭淚滴落的輕微聲響,和秦衍變得粗重的呼吸聲。
她的話精準(zhǔn)刺穿了他為白情柔保留的最后一點體面和幻想,越細想越發(fā)氣憤,連帶著對白清柔也有了幾分成見。
是啊。
她白情柔向來心細體貼,善解人意,也知曉他碰不得一丁點兒花生!
那香球是她親手所做,也是她親手為她系上的。
如此致命的紕漏,發(fā)生在心細如發(fā)的柔嬪身上,真的只是下面奴才辦事不周嗎……
他不敢再細想。
按摩過后,秦衍的煩躁并未平息。
反而因為宋晚凝一番誅心之言,和“沉眠”藥效在體內(nèi)持續(xù)作用,越發(fā)覺得煩躁。
他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薄薄的明黃寢衣被虛汗浸透,黏膩地貼在身上。
每一次翻身,都牽扯著脖頸和手臂上未消退的紅疹,帶來一陣陣鉆心的刺癢和鈍痛,他難受得忍不住低吼出聲。
“朕睡不著?!?/p>
秦衍睜開雙眼,眼白處布滿了紅血絲。
他目光掃過跪坐在腳踏上的宋晚凝。
視線最終落在床頭的香包上。
那個被趙院正確認(rèn)無害,卻讓宋晚凝獲罪的安神香包,此刻卻被皇帝要求放在枕畔,求個安眠。
宋晚凝心中只覺得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