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薛念心里一突,徹徹底底的愣住了。他默默把沈燃這句話在心里重復(fù)了一遍,覺得根本就不能理解對方話里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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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1)
又或者說,他不相信沈燃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厭憎世俗的枷鎖。
更不愿意接受所謂的高低上下、君臣有別。
可這的確是既定事實。
一頂“忠君”的帽子扣下來,能有千斤重,足夠壓死數(shù)不清的人。
天地良心,他不愿意屈膝跪人,卻也沒想過讓皇帝跪他。
薛念目光閃了閃,難得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他打了個哈哈,想了個并不高明的主意來粉飾太平:“陛下真的喝多了?!?/p>
“沒喝多。”
沈燃輕笑了一聲,淡淡道:“在戎狄那三年,對我來說是不可磨滅的恥辱,我曾經(jīng)做過很多夢,在無數(shù)個夜里翻來覆去的想報復(fù)那些人,讓他們也經(jīng)歷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但我又覺得,就算把他們?nèi)即旃菗P灰,也改變不了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彌補不了我曾經(jīng)受過的苦?!?/p>
他當(dāng)然想報復(fù),想讓完顏森與完顏靖之流付出代價。
但殺戮和血腥填補不了他的心。
他總覺得意難平。
沈燃微微側(cè)過頭。
他看著薛念的眼睛,輕聲道:“可是從今往后,不會了,子期,謝謝你。這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都欠你句道歉,可總是羞于啟齒,但是今天,我……”
薛念忽然道:“陛下,你不必……”
“這些話我放在心里很久了,今天一定要說。”
沈燃搖了搖頭,阻止了薛念接下來的話。他繼續(xù)道:“一直以來,我都對你有誤會,但不是誠心的,今天我要鄭重向你道歉,請你原諒我的責(zé)之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