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回到了六歲,一個人躲起來哭。
這一晚,匡奕澔睡在她的房間。
晚上十點,詹嘉彤回到飯廳,她坐在餐桌旁點外賣。
期間,辛學宇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她全掛了。微信也一概不回。
林惠披著外套走了出來,在詹嘉彤對面坐下來?!梆I了嗎?我熱點什么給你吃?!?/p>
“不用了,我點了外賣。”詹嘉彤笑了笑。她媽就像一個夢游的人,完全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不明白人這一生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澳阋渣c什么嗎?”
“隨便,你買什么,我嘗一嘗就行了?!绷只菡f。
“匡毅要告我,你知道嗎?”詹嘉彤雙臂交叉抱于胸前,后背緊貼座椅靠背。
“啊——”林惠非常震驚,“他為什么要告你?”
“為了錢。”詹嘉彤說。盡管還不知道匡毅母子簽了什么協(xié)議。但她相信辛學宇的判斷。
“你現(xiàn)在的條件確實比之前好多了?!绷只萏ь^打量了一圈這套房子。再不懂行的人,也能看出造價不菲。
“所以我活該被他告是嗎?”詹嘉彤反問。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林惠有些局促地擺擺手。
“你什么意思?”
“我…我是覺得樹大招風…”
“當初是你說,匡毅是個好男人,竭力說服我跟他結婚?!?/p>
“可我也沒摁著你的頭讓你跟他結婚呀,不也是你自愿的。”察覺到女兒責怪她。林惠不安地左右擺動身體,雙手搓來搓去,一會兒捂住嘴,一會兒抵住額頭。
“我是為了讓你高興,讓你——”愛我,詹嘉彤苦笑?!澳愀静恢浪褪且粋€臭氣熏天的糞坑!無可救藥的混蛋!”
“你小聲點…”林惠譴責地看了她一眼,“再怎么說,他都是你孩子的爸爸,說話積點德!”
這一刻,詹嘉彤徹底死心。林惠從頭到尾沒有表現(xiàn)出一星半點兒對她的關心。她只在乎她罵人不對,毫不在意她因何罵人。
或許她在無理取鬧,或許她仍祈求母親的愛,或許她想要一個人聽聽她心里的委屈,或許她希望林惠說一句:孩子,你沒錯。
悲傷失落聞聲而至,心便沉了下去。